未來是什么樣的?我們能否跨越時間的羈絆,預見未來的世界?

不妨回顧一下《科學美國人》1991年秋季特刊。這期關于未來通信、計算機和網絡的特刊,探討了未來人類如何在網絡空間工作、娛樂及發展。人們驚訝地發現,當年的預見在今天幾乎全部實現了。在被26年前科學家們驚人準確的預見所折服的同時,我們不得不感嘆,科技的發展不斷加速、永無止境,人類依靠科技改造世界的能力正在增強。人類對宇宙起源和演化、人腦與意識、暗物質與暗能量、微觀物質結構、極端條件下的奇異物理現象、復雜系統等的認識越來越深入,對客觀世界與主觀世界的基本認知將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些方面的成果,都有可能體現在未來高度發展的信息技術中。

未來的信息技術將呈現“網絡極大化、節點極小化”的基本特征。無所不在的網絡將人、機、環境甚至人的意識都聯接在一起,虛擬空間和實體空間將統一于信息,成為“空間”概念不可分割的一體兩面,“空間”被感知和控制的基礎是“空間”被人的意識“信息化”。與此同時,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作為網絡節點的各類客觀存在將呈現越來越小的發展趨勢,納米將成為技術實現的基本尺度,微系統將成為功能實現的基本單元。具體來看,未來的信息技術將帶來以下變革。

網羅一切。未來,網絡蓬勃發展,將全方位改變人類的生產生活。新一代信息技術將為人類提供豐富、高效的工具與平臺,在人與人、人與物、物與物、人與服務互聯的基礎上,進一步向網羅一切發展。無時無處不在的網絡環境,將對人們的交流、生活和工作需求作出全方位、智能化響應,推動人類生產方式、商業模式、生活方式、學習方式和思維方式等發生深刻變革。

時空壓縮。在以光速傳播的數據和信息的作用下,未來世界的實體空間與網絡空間之間以及兩個空間內部的溝通將會越來越便捷、越來越迅速。傳統意義上的時間概念將因感知、聯接、數據和計算技術的發展而被不斷“壓縮”,這里、那里的區別將不再重要,工業社會的很多既有概念都將因此發生質變。

虛實融合。未來世界關于“人”的基本定義將更加豐富,存在即有痕跡,聯系即有信息;實體空間可觀察痕跡,虛擬空間可搜索信息。未來世界人類的活動、財富甚至社會關系,不僅在實體空間而且在虛擬空間得到極大擴充。實是“存在”,虛是“聯系”,虛實融合是“關系”。人作為社會關系的總和,虛實融合的人類定義新形式將發展出虛實融合的未來新世界。

協同共享。未來世界人的活動將更加深入地融入社會。信息時代已經使人類進入利益多元化和權力分散化的階段,未來社會的各個領域都將形成多元利益主體密切協同的新型合作機制。這有賴于各利益主體樹立共享共通的價值觀念,而各利益主體也只有通過協同合作才能實現各自的利益訴求。

高度智能。未來世界的繁榮將體現在高度發展的智能方面。這種智能不僅僅是傳統意義上生物智能的邏輯化和符號化,也不僅僅是人工智能的精確化和擬人化,而是人、機器、社會同在回路的群體性智能、體系性智能。我們將不再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是“站在全人類的智慧深處”。

未來的不確定性也許會使人惶恐,但根據科技發展預見的未來也會令人著迷。讓預見成為現實,最重要的是依靠科技進步創造未來。“如果現在你不創造未來,那么未來你將生活在過去。”

(作者為中國工程院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