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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還田:讀懂中山
——十六卷本《孫中山全集》的出版過程
通過閱讀這部《全集》走近孫中山,進而讀懂孫中山,我們看到一位有愛有恨、有血有肉的孫中山,能夠引發如何繼承和發揚孫中山精神遺產的思考。
一年前,人民出版社出版了16卷本《孫中山全集》。有人說“全集難全”,特別是孫中山足跡廣布全球、言論宏偉富贍,想要達到羅掘無遺,是不可能的。但可以肯定,新版全集是迄今為止收錄孫中山文字最完備者。
記得若干年前,曾在某報端看到這樣的文字:兩個小青年面對天安門廣場擺出的孫中山畫像茫然對話道:“這老頭是誰?每年都擺出來,他是什么人?”“誰知道他是誰?說他是外國人,可穿的不是西裝;說他是中國人,又不認識。”這則對話可能是個極端的例子,但作為中國人若不知道孫中山真是一件可悲的事。當年讀著這些文字,心里不是滋味,作為出版工作者有一種失職的感覺。
2015年6月,人民出版社出版了16卷本《孫中山全集》,收錄孫中山文獻11500余篇,計10106千字,被讀者譽為一套高質量、有學術價值、體現孫中山文化本來面貌最權威的新版全集。今天,在孫中山誕辰150周年這個歷史節點,回顧該書的出版歷程,我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一個世紀以來,中國人民在前進的道路上經歷了三次歷史性的巨變,第一次巨變就是由孫中山先生領導完成的。他是“中國革命的先行者”,首先喊出了“振興中華”的口號,開創了近代民族民主革命。辛亥革命未能改變舊中國的社會性質和人民的悲慘境遇,但為中國的進步打開了閘門,使反動統治秩序再也無法穩定下來。對于追求民族復興大業的中華兒女來說,孫中山的精神和理想是一筆重要的精神財富。
自20世紀20年代以來,孫中山的文集或全集已有數十種不同的版本問世。其中,以中華書局1981—1986年出版的《孫中山全集》和臺北近代中國出版社1989年出版的《國父全集》。但是,這兩套書出版后一直沒有作過增補和修訂。近年來,中外各界人士挖掘披露的新資料和輯佚考辨成果,頻頻涌現。出版一部更為完備的孫中山著述既有必要,也有了可能。
早在1956年,人民出版社為紀念孫中山誕辰90周年,就出版了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部《孫中山選集》。所以,組織出版新的《孫中山全集》成為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于是,2009年9月,人民出版社主動立項,決定編輯出版新版《孫中山全集》。2011年,此項目被列入“十二五”國家重點圖書出版規劃,并獲得2012年度國家出版基金項目資助。
按常規,這么大的出版工程,應由國家立項,再委托某個權威研究單位完成編選,交給出版社出版;或是由出版社立項,再組織權威研究單位完成編選。人民出版社則沒按常規出牌,而是采取采用“百衲本”的方式,先整理出底稿,交由專家審定。
啟動初期,社長黃書元就強調:新版全集絕不僅僅是查漏補缺,而要在史觀和文化觀上、在編撰指導思想上、在編排方法上有所突破,要為國家、為民族留下一部精品。為此,成立了專門的出版委員會和學術編輯委員會,前者負責組織全集的搜集、整理、編輯、出版工作;后者負責編選思路和稿件的學術審查。
同時,還制定出相關的編輯規章。要求參與本項目的編輯必須秉持五點規范與原則:其一,編輯嚴謹,慎選底本;其二,考校勘比和甄別辨偽要認真,既不可收入偽文,也不能丟掉佚文、異文;其三,文字校勘和注釋要妥帖、正確;其四,翻譯要準確無誤和各篇目歸類合理;其五,標點分段要規范、合理。
根據這些規章,參與整理的編輯首先對新發現的文獻、圖片、手稿等,進行了精心的甄別、校勘和編輯整理。對確定無疑的成果,通過比較參證,徑直擇優取用。當搜集到的累計1200余萬字的10925篇文獻遂擺在案頭時,又進行分類、新式標點、版本校勘和注釋等工作。為確保內容的科學性和權威性,相關人員赴臺北“國史館”、“中國國民黨中央文化傳播委員會黨史館”和臺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等處查閱核對相關檔案并搜集新資料,還多次到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及北京、南京、上海等地有關研究機構、高等院校、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對底本信息進行了仔細比對和勘誤。
“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歷經六載,磨難良多”這18個字,是參與本項目所有人的共同感受。正是這種磨難,才打造了讓學術編輯委員會認可的高質量的底本。
在我看來,《孫中山全集》有兩大亮點:一是確立了以“孫中山文化研究”為主導的編纂思想,重在突出孫中山中西文化觀和政治活動與政治理想,二者恰當融合,進而站在中華民族的高度,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客觀反映孫中山的歷史地位;二是內容新,僅就增補遺闕和考辨真偽而言,除在前人幾部較為詳備的孫中山全集、文集基礎上吸收外,又廣泛搜羅了近年來中外學術界及各地披露的新資料和輯佚考辨成果。從數量看,新版《孫中山全集》比此前公認的最完備的中華書局版《孫中山全集》多出3000余篇;從質量看,新版《孫中山全集》不僅重新核校了大部分原始底稿,修正了一些文字上的錯誤,還在吸收前人成果基礎上,對200余篇文件做了進一步的考釋辨證,且收錄了20余篇從未發表或從未在國內發表過的新文件。
新版《孫中山全集》有著重要的學術價值。值得注意的是,在近年的辛亥革命史研究領域出現了一些極其錯誤的觀點。比如:有人說改良比革命好,應當“告別革命”;有人吹捧袁世凱,貶低孫中山,說辛亥首義與孫中山無關,類似的說法貽害無窮。顯而易見,孫中山本人的著作,不僅是了解和研究其思想和生平事業的文獻基礎,且對探尋中國人民近現代英勇奮斗的光輝歷程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有著重要啟迪意義。16卷本《孫中山全集》真實記錄了孫中山追求真理、不懈奮斗、熱愛祖國,致力于振興中華的理想和實踐,展現了他的思想、精神、品格及情感世界。通過閱讀這部《全集》走近孫中山先生,進而讀懂孫中山先生,我們在其中看到一位有愛有恨、有血有肉的孫中山,能夠引發如何繼承和發揚孫中山精神遺產的思考。
(作者系中國編輯學會副會長)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喬還田 孫中山全集 出版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