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的女性獨角戲，到《槍，謊言和玫瑰》的廢墟美學，今年夏天，孟京輝已經(jīng)在申城舞臺玩出了不少“花樣”。即日起至8月17日，在上海藝海劇院先峰劇場，3個90后“帥哥”將與觀眾“討論羅素”、大玩“字母游戲”，這是孟京輝先鋒戲劇的又一嘗試，而主題與劇名都是：尋歡作樂。

　　孟京輝有個習慣，每次有“新招”亮出，總希望和觀眾來場親密互動，他很享受那種交流的瞬間，往往是臺下年輕人一多，問題一犀利，他就變得很“high”。8月2日下午，“孟京輝&二丁一笑COLOR SHOW”線下活動在上海巴塞當代美術(shù)館舉行，孟京輝帶著“二丁一笑戲劇男團”(丁一滕、丁博軒、關(guān)笑天)3位怪咖帥哥，與滬上劇迷互動。當晚演出結(jié)束，孟京輝又把自己作為“彩蛋”送出，與觀眾進行了長達半個多小時的交流。

　　生活里不能只有“邏輯”

　　孟京輝告訴記者，《尋歡作樂》根據(jù)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羅素的經(jīng)典著作創(chuàng)意改編，也可以算是首部哲學戲劇作品。他特別邀請文學顧問，從羅素著作中精煉出25個字母(從A到Y(jié)，留一個Z讓觀眾思考)打頭的英文單詞，每個詞就是一個表演段落，以具體的表演和觀眾討論一些看似抽象的概念。隨著關(guān)鍵詞變換，演員也變化出不同角色，故事彼此并無邏輯關(guān)聯(lián)，觀感十分“跳躍”。

　　8月2日晚演出結(jié)束后，觀眾迎來驚喜——孟京輝頂著臺風從北京飛到上海，就為和觀眾近距離交流。不出所料，觀眾的問題集中在這場無邏輯的文字游戲上。盡管對孟京輝“先鋒戲劇”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觀眾質(zhì)疑跟《戀愛中的犀牛》相比，這種無邏輯表演越發(fā)“先鋒”，難道十幾年過后，孟京輝自己對“先鋒”的理解也發(fā)生了變化？孟京輝的回答也非常有意思，他認為自己當下對先鋒的理解與當年完全相同，他一直認為先鋒就是一種改變的姿態(tài)，“這是一個進行時”，“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這回答了《尋歡作樂》的另類，他同時認為觀眾可以想得更多一些，于是反問：“你平時生活里會斷片嗎？會突然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嗎？其實生活里應(yīng)該有斷片，因為我們平時活得都太有邏輯了，我們需要在柴米油鹽之上，尋找一些閑情逸致。生活并不只是自己的邏輯和別人的八卦。”

　　陣容為“歪瓜裂棗組合”

　　這場“幸福邏輯”的載體是“二丁一笑戲劇男團”。孟京輝在為之前《活著》尋找演員時找到了他們。他們的氣質(zhì)“與眾不同”，用孟京輝的話說，就是“歪瓜裂棗型”，非常特別。從舞臺呈現(xiàn)來看，他們每個動作，每句臺詞，甚至每個表情、眼神都帶著一股“怪”勁。打碟、與觀眾“調(diào)情”、英文說唱、歌曲原創(chuàng)、即興表演，沒有人會知道下一秒他們會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舉動來。赭色的墨鏡，雪白的頭紗，黑色的風衣，以及白色面具，怪形怪狀的造型服飾與他們的表演相得彰益，吸人眼球。

　　劇中令人啼笑皆非的戀人情愫，充斥著異域風情的大師授課，令人沉默不語的關(guān)于乳房的故事，每段情節(jié)都峰回路轉(zhuǎn)，怪模怪樣，又欲言又止，十分挑戰(zhàn)觀眾的審美。

　　把想象空間留給觀眾

　　在《尋歡作樂》一劇中，孟京輝從舞美、燈光、音響、多媒體、故事、表演等多個角度都進行了顛覆性的嘗試，并以投影的方式，將更多符號性的內(nèi)容引入劇中。舞臺視覺效果采用了極簡美學，明黃色的正方體斜插入舞臺，形成高峭的斜面，表面露出一塊黑色的正方形空洞，除此之外再無裝飾。正方體在燈光的轉(zhuǎn)換下映射出不同的色彩，延展出迥然相異的舞臺氛圍。整個舞臺的時間感和空間感在燈光變化中被無限延伸，正方體也逐漸演變成舞臺上一個永恒的符號。

　　怎么會有這么怪誕的舞臺？上海觀眾毫不羞澀，大膽提問。孟京輝回答說并無特殊意義，只是嘗試的結(jié)果：“三個人的結(jié)構(gòu)其實已經(jīng)挺穩(wěn)定了，所以想用傾斜的舞臺給表演制造一些不穩(wěn)定感。至于顏色，選擇黃色真沒有什么特殊意義。”他更愿意把想象的空間留給觀眾，與向觀眾“定義”什么相比，他更傾向于和觀眾一起“打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