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門的特點是,一門有兩樓,前一個是箭樓,一個后面是城樓。箭樓與城樓之間有城墻相聯形成甕城。箭樓、城樓、甕城相聯成為一個整體,戰時可攻防,平時可進出。

北京的城墻城門看著像一頂官帽,外城前后出叉,半包內城。每個城門都有它的故事。安定門為收兵之門,不同于其他八門甕城內建關帝廟,安定門內建真武廟,祭祀真武大帝(北方大神)。與之相對的,德勝門是每次征戰出兵所走之門,稱“軍門”。東直門多運磚瓦、木料,又因門外建有許多棺材鋪,也被戲稱為“鬼門”。朝陽門走漕糧,稱“糧門”。西直門為“水門”,相傳明清時期北京城內井水苦澀,宮中取用玉泉山泉水常走此門。阜成門稱“煤門”,因當時京西門頭溝一帶產煤,煤車進城方便走此門。崇文門稱“酒門”,系晉商貨物和汾酒入京之門,官方還在此處設有稅收關卡。正陽門是“國門”,也稱“前門”,專供皇帝和外國使節進出。宣武門因其門外南向不遠處即為菜市口法場,多走囚車,門洞內書“后悔遲”三個大字,以警世人。

老北京的城門樓實用又美觀,它是中國五千年傳統文化的結晶,是古都北京的象征,在世界文明史上有著很高的地位。

可惜的是,這個中華古代文明的一大奇跡,在現代化的城市建設大規模改造中,城墻城門被大片拆除,幾乎消失殆盡,只留下正陽門(前門)、德勝門還矗立在歷史的原位。前些年復建的永定門,只是復建了整個永定門城樓的一部分。

夢想初現 喜笑言開

像陳麗華一樣,許多老北京人,曾經生活在老城門樓保護下的北京城里,城門樓和老百姓安寧的生活息息相關,它已成為北京人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無論走到世界的哪個角落,都難以忘懷。“城”的形象已成為中華民族的精神脊梁。

陳麗華回憶起那段歷史:“我的家族是滿族正黃旗。在過去我們小的時候,我記得那個平則門(廣渠門)、東直門我都上過。那時候城門樓上去以后,四下一看,那是非常的漂亮。它給人一種感覺,我們站在這上邊特別高傲,特別自豪。所以說這北京的城門樓在我記憶里頭,一直是久久不忘的。”

陳麗華制做老北京城門樓第一座是永定門,2012年就在中國紫檀博物館向公眾展出。筆者曾前往參觀,當即被展品“雷”到了,因為展示在觀眾面前的“永定門”,如果不說的話人們以為這是一座真正的城門,無論從外觀還是城門城墻都惟妙惟肖,一絲不差,真是嘆為觀止。

談到最早做的永定門城樓模型,陳麗華說:“第一個做的是這個永定門城樓,從一開始就是按照過去的老樣子,老尺寸,縮小十分之一,一絲一毫不能差。故宮博物院院長,還有中央和北京市的一些領導看過以后說,你要做就做大點,做小了好像一個藝術品,看起來宏偉不夠。所以我們就開了一個協調會,有我的兒子女兒,還有工廠廠長、工程師、技師,大家一起開會,決定要做就做大的。”

實際上老北京城門樓的制做從2010年之前就開始了,陳麗華親自組織了由故宮老專家趙崇茂、樸學林、王仲杰,以及古建專家劉大可組成的專家顧問團,以及由紫檀家具廠近百名能工巧匠組成的制做團隊,正式啟動了用名貴木材1:10復制老北京城門樓的工程。

在動工制做之前,最重要的是掌握所有十六座老北京城門樓的各種數據,然而,這些數據在最初是一無所有的,能夠收集到的只是一些零碎的破舊圖紙,以及清末民國初年留下來的老照片。為了搞清楚每座城門樓的準確數據,陳麗華和員工們就采取把老照片放大和實地測量的兩種辦法。老照片放大以后,就趴在照片上數城門樓的城磚層數、厚度,然后推算出城門和城墻的高度,城門樓頂部的囊度、彎曲度也不清楚,就找故宮的古建專家一起研究皇宮樓頂的囊度和彎曲度。陳麗華和員工們還親自爬上北京老城門樓現存的正陽門和德勝門箭樓去實地測量城門樓的數據。對城門樓的門洞、垛口、閘樓、箭樓等都是通這種辦法獲得相關數據。光是搜集各個城門樓的數據就花費了三年時間。

瞧這高,這宏偉

數據搜集差不多了,要動手制做了,用什么樣的材料好呢?陳麗華首先想到了“木中之王”紫檀。采用紫檀木制作老北京城門樓模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它能極大地提升古城門樓的文物價值。

古城樓用紫檀制做,那么,古城墻用什么材料制作,才能顯得更加真實、風采依舊呢?陳麗華為此絞盡了腦汁,她派人到處尋找。

陳麗華表示,老北京城門樓上半部分用紫檀,不用上漆,也不用上蠟,讓它保持那種非常古樸顏色。但下半部分城墻磚用什么材料去做?我們不可能去用真磚去做。我們就四處尋找,后來發現在云、貴、川出土的陰沉木中,有一種叫麻柳的陰沉木色澤與青磚色相近。這種麻柳陰沉木體積巨大,鋸開木頭一看,能用的也就十分之一,但正是這十分之一的顏色正好跟城墻磚的顏色一樣。用它制做出的城磚,就是城磚的本色。木頭也像,磚也像,只是用料太大,投資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