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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霸凌:被嬌縱的“邪惡寶寶”
當我們在家中面對孩子的無理取鬧,經常說“都是你的”“寶寶就是對的”,遂其心愿、妥協讓步時,我們必須料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可能在校園霸凌事件中扮演邪惡的角色。
在大學任教六年以來,每年都給大一新生上課。第一堂課,總免不了講些題外話,說說應當注意的入學適應問題。我通常是拿中小學作為對比的。
從小學到大學,哪一個階段發生的打架斗毆事件最多?肯定不是大學。但是,面和心不和的情況,在大學生的人際交往中客觀存在。因而,室友之間可能發生錘擊、鴆殺的犯罪行為,閨蜜之間會因為爭名奪利而“暗黑破壞”。相比之下,小學生的打架斗毆只能算是“打鬧”。
不過,最近一些地方發生的中小學生霸凌事件,讓我對自己每年都跟學生嘮叨的碎語,有了一點新的反思:它們真的只是“過分的玩笑”嗎?
人們的習慣性思維時刻助長著這種惡劣局面:要么篤定地以“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來否定小孩子純正向善之言行,甚至暗笑他們的“迂”;要么就是一廂情愿地以“浪子回頭金不換”“周處除三害”的掌故來為“小霸王”們開脫,甚至為其某些蔑視公序良俗的舉動站臺、張目。
現代化歷史進程同步開啟了人類心態的年輕化。人們告別尚古非今的前喻文化傳統,滿臉皺紋不再等同于有智慧的人生經驗,知識和技能的傳播也不再只能口耳相傳。活力來自于青年,因而社會推崇青年、禮贊青年;青年又出自于童年,所以我們萌化童年、神化童年。“年輕人犯錯誤,上帝都會原諒”,小孩子犯錯誤自然更不必掛懷了,反而是老年人動輒得咎,承受“老而不死是為賊”的咒罵。
權利的優先序向孩子傾斜,兒童逐步被特殊化以至于神圣化,成為一個備受推崇的群體,這一過程究竟是如何發生的?法國歷史學家阿利埃斯在其代表作《兒童的世紀》中有明確的結論。他認為,在前工業社會,孩子的成長環境其實與大人別無二致,他們不被認為是“珍稀物種”或特別值得呵護。人們對兒童也只懷有一種非常淺薄的情感,或可稱之為“溺愛”。兒童被認為是好玩的小東西,人們與兒童玩耍,就像與動物、寵物玩耍一樣。17世紀末開始,學校成為教育的普遍方式。這意味著兒童不再通過直接接觸和模仿成年人來學會生活,而與成人世界相隔離,開始與同齡人一起,接受專門的規訓。這種規訓,固然有對童年天真爛漫的破壞的一面,卻也是一個人完成社會化的必要過程。
17世紀的洛克與18世紀的盧梭,在教育問題上就明顯提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主張。《教育漫話》和《愛彌兒》,一個要通過系統訓練來培養紳士,一個要通過順其自然來呵護天性。但兩者的共識是,孩子需要被重視,孩子與我們不同。
編輯:李敏杰
關鍵詞:孩子 霸凌 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