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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投中學、技校、出版社、學術網站,統統石沉大海,音信全無。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陳盈碩士畢業找工作時,銀行、電力、電網這些“好單位”,“很順利進去”。
即便想“委曲求全”,也行不通。陳盈曾進入北京一所中學的最終輪面試,二選一。“要了碩士,沒要我”。那所中學有位好心的學妹告訴她,“你講的東西我們都沒聽過,應該看看考綱,中學生跟大學生還是不一樣的。”
這種錯位感時常發生。陳盈的一位同學,是文藝學女博士,因為找不到工作只能回家考公務員。現在做會務,每天的工作是布置場地,周圍是喝白開水的阿姨,看股票新聞的大叔,還有討論“雙11”該淘點啥的同事。那雙習慣了寫論文的手,費盡心思想寫出好看的公文來,“感覺她過得不開心,朋友圈有時發雞湯,有時發牢騷”。
女博士們忙著投身高速運轉的社會齒輪里,不管自己是不是那顆合適的螺絲釘。
“大部分女博士畢業后都去做博士后,因為實在找不著工作。”陳盈曾遇到一位做了兩年的女博士后,燙著長卷發,叼著煙,學校出臺了嚴苛的科研標準,達不到就得離開,而她已經32歲了,“備受歧視”。
在找工作的過程中,幾乎每一家用人單位都明里暗里地問陳盈,打算什么時候生孩子。“二孩政策放開后,很多讀書期間生完孩子的女博士,也有壓力了。”
女博士畢業后,通常已經30歲,婚姻問題咄咄逼人,買房生子緊隨其后。陳盈的同學,“長得特別像人們心中女博士的樣子。”她35歲,看起來卻像45歲,頭發白了,臉上很多皺紋。一直未婚,別人在她面前不敢提戀愛這件事,陳盈每次看到她都很心酸,“一個女人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呢?”
一開學術會議,男博士們都在研究課題,女博士則聊多大生小孩,痛訴“血淚史”。但在科研壓力下,陳盈不敢輕易生孩子。“如果各方面條件具備了,孩子是個寶貝;如果生活都沒理順,那就是個累贅。”
她也深感孩子的世界可能出生就注定了不一樣。有個師兄,從山溝溝里考出來,他當年落榜多次,但不停地考、不停地考,相信知識能改變命運。最終上了大學,通過努力同樣能夠趕上城里人。
編輯: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