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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病毒追蹤者:蝙蝠已成新興病毒天然“蓄水池”
SADS和SARS存在相似性
引人注意的是,研究團隊在論文中將此番新發現的SADS疫情和當年的SARS聯系在了一起。
SARS于2002年在中國廣東地區首次出現,由一種此前未知的SARS樣冠狀病毒引起,導致了逾8000人感染和774人死亡。
周鵬表示,“共性第一點就是,它和SARS的起源地僅相距100多公里,第一例SARS來自于廣東佛山,這個豬病就來源于廣東清遠地區,兩地也就100多公里的距離。第二個就是宿主,SARS樣冠狀病毒它的宿主是菊頭蝠,這次豬病的源頭也是菊頭蝠。”
至于第三個相似之處,周鵬提到,“當然它們還都屬于冠狀病毒,而且在實際操作中,我們發現在同一只菊頭蝠中同時攜帶了SARS樣冠狀病毒和這次豬病的病毒。而冠狀病毒重組很厲害,就像搭積木一樣,我的模塊放在你那里,你的模塊放在我這里,說不定將來重組成什么。”
不過,不同于SARS的是,研究團隊新發現的SADS冠狀病毒目前并未發現會致人死亡。
論文中提到,為調查可能存在的人畜傳播,研究團隊用抗體檢測方法分析了35名近距離接觸病豬的養豬場工作人員的血清樣本,結果沒有人呈SADS冠狀病毒陽性。
不過,正如周鵬提到的冠狀病毒“擅于重組”,這就暗示SARS樣冠狀病毒和這次豬病的病毒或有發生重組的幾率。“就冠狀病毒的重組歷史來說,完全有這種可能。并且如果是在同一只蝙蝠中或是在同一個山洞里的蝙蝠同時攜帶兩種病毒,也會增加重組的可能性。”周鵬表示。
新發傳染病的戰線往前移
對長期從事病毒溯源的石正麗來說,避免下一次新疫情的大規模爆發是她的終極目標。
石正麗表示,“通過這項工作想提示一下,無論是養殖業還是公共衛生,我們都要提前去預防由這些野生動物傳到人類社會的這些病原。其實這些病原在自然界是長期存在的,只要我們對這些病原進行早期的隔離、預防,或是早期診斷技術,是完全可以避免這樣的傳染病大規模爆發的。”
不僅石正麗,論文另一通訊作者Peter Daszak也同樣致力與此。其所在的美國生態健康聯盟官網顯示,他們有一個項目命名為“PREDICT”,也就是創建龐大的病毒數據庫,預測下一次疾病的爆發可能是因為哪些病毒。
周鵬透露,這次研究中用到的蝙蝠樣本除研究團隊此前研究SARS獲得的一部分外,也包括“PREDICT”項目。“這個項目的支持下,就對廣泛的蝙蝠樣本進行了采集。這一次我們最后鑒定出來SADS冠狀病毒來源于蝙蝠,實際上也是‘PREDICT’項目的一次成功。就是我們的確可以提前預知蝙蝠中有哪些病毒,將來有可能會逃逸到其他物種。”
石正麗還提到,“尤其在SARS爆發以后,我們國家、包括全球,大家都有一個共識,希望把新發傳染病的戰線往前移。”
蝙蝠:新興病毒的天然“蓄水池”
值得一提的是,近年來諸如SARS等大規模致死疫情都和蝙蝠發生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蝙蝠也已經被公認為新興病毒最重要的天然“蓄水池”。
周鵬對澎湃新聞表示,“對于普通人而言,注意到蝙蝠是因為其攜帶的都是烈性病毒,例如21世紀爆發的這些SARS、埃博拉、中東呼吸綜合征,這些都跟它聯系到一塊兒了。但就專業解讀來說,去年Peter Daszak他們做了一個很仔細的研究,比較了各個異源動物攜帶的病毒量的多少,最后通過統計學分析出來,蝙蝠確實是攜帶病毒最多的物種。”
周鵬還從自身研究方向出發作出第三點解釋。“從免疫學角度來說,蝙蝠的免疫系統還是很獨特的,它是唯一一個會持續飛行的哺乳動物,飛行這種能力就造成它很多基因和人或者其他哺乳動物的基因不一樣,這些不一樣的基因很多就是和抗病毒、免疫系統相關的。”
周鵬等人此前即證實,蝙蝠體內總是保持了一定量的干擾素表達。干擾素是一個很關鍵的抗病毒蛋白,如果它在身體中總是保持“低量”,就相當于動物本身具有“全天候保護”的防御機制。
“我們現在初步的結論是它的免疫通路會保持一定量的防御狀態,但不會免疫過激。像人感染SARS等病毒最后會死于過度的炎癥反應,但是蝙蝠的炎癥反應和先天免疫不會過激,所以它也不會受到損傷。”周鵬等人此前提到,研究蝙蝠攜帶病毒而不患病這一獨特之處,有望讓人類從中學習如何對抗病毒。
澎湃新聞記者 賀梨萍 實習生 楊雪萍
編輯:周佳佳
關鍵詞:中國病毒追蹤者 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