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拓展標本兼治的認識。腐敗現象是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復雜社會現象的一部分,同時,腐敗又是一個由腐敗意識、腐敗行為、腐敗后果三個要件組成的結構完整的小系統。有效治理腐敗,制度建設當然屬于根本之策。但必須指出的是,制度建設與思想建設應同步進行。堅持反腐敗制度建設,并不是唯制度論。腐敗行為是理性行為,是在腐敗意識指導下進行的活動。思想問題應由思想教育來解決,對具有腐敗意識的人進行思想教育,是防范腐敗的必要措施。再嚴密的制度也是靠人制訂和執行的,具有較強防腐意識的人執行反腐敗制度,會使反腐敗的規章制度發揮出更大的效能;沒有反腐敗思想建設相配合,再好的反腐敗制度也難以發揮出應有的作用。因此,反腐敗斗爭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多管齊下、綜合施策。

與其他政治組織相比,中國共產黨治理腐敗措施的特色之一就是重視思想政治工作,強調思想建設。有效反對腐敗,需要懲治與預防相結合,制度建設和廉政教育相結合,法治、德治、禮治相結合,黨風廉政建設與扭轉社會風氣相結合。理想信念教育對于防腐具有基礎性作用,能夠教育黨員干部筑牢防腐拒變的思想防線,提高黨員干部的黨性修養,樹立正確的世界觀、權力觀、事業觀,以鮮明的黨性原則面對種種考驗;對廣大國家公職人員進行廉政教育,可使他們提高遵紀守法的道德水平,引導他們樹立“拒腐蝕,永不沾”的角色意識;對廣大群眾進行廉潔教育,可使他們提高政治覺悟和強烈的主人翁精神,主動、勇敢地投入到反腐敗斗爭中去,營造強大的群眾治理腐敗氛圍,使腐敗現象失去社會基礎。當然,制度建設、廉政教育、懲治腐敗三者是相互配合的。

四是編織國內外反腐敗嚴密的天羅地網。世界上尚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有資格宣稱消除了腐敗,這反映出腐敗問題是世界各國共同面對的難題,也決定了國際性反腐敗合作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黨的十八大以來,在國內堅決“打虎”“拍蠅”的同時,還高度重視同世界各國和有關國際組織進行反腐敗合作,開展境外“追逃”的“天網行動”“獵狐行動”。針對仍有腐敗分子外逃滯留不歸的現象,黨的十九大指出繼續堅定不移地“打虎”“拍蠅”“獵狐”, “不管腐敗分子逃到哪里,都要緝拿歸案、繩之以法”。這表明了黨堅決“追逃”以切斷腐敗分子后路的堅強決心,有力地消除了腐敗分子將國外當成“避罪天堂”的幻想。黨的十八大以來的追逃工作成效顯著,對腐敗分子極具震懾力,使一些企圖外逃的人員放棄了幻想,新增外逃人數明顯下降。黨的十九大后,中國的反腐敗將繼續在《聯合國反腐敗公約》框架下積極深化反腐敗國際合作,堅持追逃防逃兩手抓,以不斷取得追逃追贓新成果。

五是完善黨和國家自身監督。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創新巡視巡察監察等體制機制:“在市縣黨委建立巡察制度,加大整治群眾身邊腐敗問題力度”“推進反腐敗國家立法,建設覆蓋紀檢監察系統的檢舉舉報平臺”“建立巡視巡察上下聯動的監督網”“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將試點工作在全國推開,組建國家、省、市、縣監察委員會,同黨的紀律檢查機關合署辦公,實現對所有行使公權力的公職人員監察全覆蓋”。這些做法,是對我們黨反腐倡廉歷史經驗的進一步弘揚。1949年的“共同綱領”規定,在縣市以上的各級人民政府,設人民監察機關,以監督各級國家機關和各種公務人員是否履行職責,糾舉其中違法失職的機關和人員。1950年開始在全國范圍內逐漸建立國家行政監察制度。在國民經濟恢復時期,行政監察機關積極配合了政權建設、恢復生產、統一財經、穩定金融和物價、抗美援朝、土地改革、三反五反等工作。1954年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1955年黨的全國代表會議,分別決定在國務院設立監察部,地方各級政府設立監察廳、局,代替國家各級行政機關的人民監察委員會;在黨內設立中央和地方各級黨的監察委員會。

黨的十九大報告總結了十八大以來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的經驗,創新體制機制,具有很強的創新性和可操作性,如“依法賦予監察委員會職責權限和調查手段,用留置取代‘兩規’措施。改革審計管理體制,完善統計體制。構建黨統一指揮、全面覆蓋、權威高效的監督體系,把黨內監督同國家機關監督、民主監督、司法監督、群眾監督、輿論監督貫通起來,增強監督合力”等等。這些具有鮮明時代特點的反腐敗體制機制創新,很多源于黨的反腐敗歷史經驗,具有鮮明的歷史繼承性。可以想見,在未來一個時期,中國反腐敗將釋放反腐敗制度蘊含的力量,將不斷創新反腐敗體制機制,強化剛性約束。

六是更加注重反腐敗的政策和策略。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堅持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堅持懲前毖后、治病救人,運用監督執紀四種形態。”這體現了黨領導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的政策和策略。反腐敗斗爭是一項政策性強、社會敏感度高的政治斗爭。反腐敗斗爭的目的不只是懲治極少數嚴重違紀并已涉嫌違法的人,更是為了維護黨的勃勃生機,永葆政治清明的本色。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們黨以雷霆萬鈞之勢強力反腐敗,嚴肅查處了一大批違法亂紀的腐敗分子,同時也注意了領導反腐敗的政策和策略,比如,用嚴明的紀律管全黨、治全黨,發現問題及時糾正,防止小錯釀成大錯,有利于挽救處于錯誤邊緣的黨員干部;堅持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原則,發揮理想信念教育的優勢,立足教育挽救,讓審查對象學習黨章,重讀入黨誓詞,重溫入黨志愿書,促使其認識背離信仰和宗旨所犯的錯誤,有利于犯有一般性錯誤的黨員干部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最能體現黨領導反腐敗高超策略水平的是監督執紀的“四種形態”,強化日常管理監督,發現違紀苗頭就及時談心提醒,抓早抓小,讓“紅紅臉、出出汗”成為常態,黨紀輕處分、組織調整的成為違紀處理大多數,黨紀重處分、重大職務調整的成為少數,嚴重違紀涉嫌違法立案審查的成為極少數,體現了黨的政策的剛性約束,讓廣大黨員干部口服心服。

(本文系清華大學自主科研計劃課題“系統性預防與懲治腐敗方略研究” 2016THZWYY05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