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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鳴:我畫畫的種子是這樣發芽并生長的
雄雞圖(邢少臣題款)136x68cm
大吉圖68X136cm
雄姿圖(邢少臣題款)102X68cm
(一)
我從小喜愛國畫,而且很喜歡畫雞,我的第一幅所謂的中國畫作品,畫的就是雞。至今還清晰記得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
小學一年級暑假時,母親花2元錢給我買了一張公共汽車的市區月票,讓我利用假期去北京市區的文化景點游玩,增長見識。一來了解北京和北京的皇城文化,還特別要求要去離家 “遠些”的天安門、故宮和天壇;二來也避免和周圍鄰居的孩子們打架。在文革年代,你不打架,別人也會欺負你,每每勝了有點說不清的成就感,敗了就惦記這是個事兒,總得找補回來,打架是多數男孩每天避免不了的事情。
放假的第一天我懷著興奮的心情,準備從廠橋坐14路公共汽車去陶然亭公園滑“雪山”。北京孩子都知道,陶然亭公園有兩個水泥建造的假山,刷了白漆看上去像雪山一樣,沿著很窄的側壁爬上去,再從上面滑下來,它比一般的滑梯都高,孩子們都很喜歡,旁邊再有小女生害怕,男孩們就爬上滑下的玩得更瘋。學校曾經組織去春游過,老師告訴我們說:這是在學習紅軍叔叔爬雪山。
我那時年齡小,很貪玩兒。拿到月票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到陶然亭爬雪山。孩提時男孩的心是散的,在14路公交廠橋站等車時,看見去陶然亭方向有一站是琉璃廠,就立馬兒改變了主意,決定先去琉璃廠找片琉璃瓦拿回來放在房頂上,招鴿子用。那會兒鄰居有個劉叔叔養了很多鴿子,他兒子跟我說過,鴿子都落在有琉璃瓦的房上。哈哈,那么小的我,哪知道琉璃廠不是生產琉璃瓦的工廠呢?!
坐車不用買票的感覺真好,第一次用月票興奮呀!琉璃廠下車之后,我順著大路疾步向南,覺得不像有做琉璃瓦的,再向西拐進了西琉璃廠胡同,還是沒有看見可以燒瓦的窯,因為我去過父親勞動的干校,那里燒磚瓦都有個老大的磚窯。正在琢磨不透的時候,看見右手邊有個掛著大牌匾的門,我記得門很高大,玻璃上掛著紗布簾,看不清里面,顯得很是神秘。從里面出來幾個外國人,再進去幾個還是外國人,那會兒中外交流少,在北京很少見到外國人。
好奇心驅使我真想進去看看,又搞不清這橫匾寫著“榮寶齋”的地方是個什么機關,估計那會兒我把“榮寶齋”當成哪國使館了,我站到對面書店的臺階上等著看個究竟。好一會兒過去了,看見有幾個中國人出來,這下我可高興了,三步兩步跑過去,推開沉重的門,可能是我小顯得門老高老大的。走進去居然沒人攔我,抬眼望去,哇!我驚呆了,都是畫呀,太漂亮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好看的畫,我一下子被震驚了,被迷住了。
就像天性喜歡音樂的孩子,聽到音樂就會安靜下來,接下來的日子,我天天都去那里看畫。在這里,見到了徐悲鴻、吳作人、黃胄、亞明還有很多大家的作品。但齊白石的不多,印象里只有一幅壽桃,兩個嫣紅的桃子放在一個扁籃子里,籃子的提梁畫得絕了,我特別喜歡看。逐漸了解了榮寶齋,知道了榮寶齋的牌匾是郭沫若、還有康生題寫的,知道了中國畫是用宣紙和毛筆畫出來的。那會榮寶齋陳列的水印木刻特別多,但整個布局似乎與今天沒有太大不同,一樓西面賣宣紙和毛筆,東面主要是水印木刻。
后來暑假結束了,月票也過期了,好在母親要求的天壇和故宮假期里都去了兩次,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在榮寶齋和附近的文物店里度過的。
新學期開始了,心還是收不回來,去的機會少了,就特想動手畫畫。正好姥姥從山東老家來北京,她帶來了一些類似元書紙的那種草紙,我就照著桌子上臺燈燈傘上的圖案,用類似于徐悲鴻的手法畫了一幅雄雞,畫的是雄雞站在一塊石頭上。畫好之后按照榮寶齋看見的卷軸畫樣式,上下找了兩根木條粘上,掛在了床邊的墻上。
有意思的是這幅所謂作品的落款,和由這張小畫引發的一件小事對我喜歡畫畫的影響很大。記得畫的右上方歪歪扭扭的豎題:“一唱雄雞天下白 為盛鳴七歲生日所作”,關鍵是沒寫名字,寫的是“作人”,再畫個紅印章是“盛”。每每想起這個落款我都會開心的笑出來,這是一個無知的模仿過程,原因在榮寶齋里看見吳作人畫的金魚小品,落款都是“作人”之后蓋個“吳”字印。
現在看見別的畫家簡介,有很多是書畫世家,或者祖上是舉人進士,再遠也得是圣賢幾代,我總覺得自己就欠了這么一點點,不然我的成就一定大了去了哈。不過,現在覺得樸素的學習道路更適合我,應該是我走的,它獨特并且與眾不同。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盛鳴 畫畫的種子 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