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與目標:攜程CEO孫潔的成功雙引擎

中新網2月7日電,福布斯中國近日發布“2017中國杰出商界女性排行榜”,以女性管理者所執掌的公司營業規模、營運質量和管理人數以及外界影響力等為衡量指標,對100位商界女性進行排名。其中,攜程旅行網的孫潔接任梁建章,成為這家中國在線旅游巨頭的新任CEO,在榜單上排名第15位。在孫潔的領導下,攜程進行了三筆海外投資,分別為美國三大旅行社縱橫、海鷗、途風四方,印度在線旅行社MakeMyTrip,英國機票比價平臺天巡,從不同維度拓寬攜程的業務范圍。

此外,福布斯中國在專訪文章中談到,攜程同時是一家罕見的高調談論中國老齡化的公司。孫潔在福布斯的專訪中談到,攜程希望成為一個榜樣,為了提高中國的出生率,企業應該大力為在職員工提供支持。

以下是福布斯專訪文章原文:

由于深信攜程公司在繁榮發展的中國旅游業搶得了先機,孫潔于2005年以首席財務官的身份加入了這家在線旅游服務新貴企業。當時,成立僅6年的攜程已經于2003年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孫潔加入時,該公司已經上市兩年,當時的市值僅為5億美元。

2016年10月,孫潔升任公司首席執行官。現在,她所領導的這家在行業內舉足輕重的企業擁有3.3萬名員工。攜程的市值為250億美元,超過了名氣更大的美國競爭對手億客行(Expedia)(市值為170億美元),證明了孫潔在2005年的直覺是正確的。由于與去哪兒合并營收,攜程在2016年第三季度的銷售額增長了75%。去哪兒是攜程在中國國內惱人的競爭對手,2015年被攜程收購。

但增長和動力源自孫潔所推動的國際與國內擴張和聯盟。單在過去12個月里,攜程以14億英鎊收購了英國旅游搜索網站天巡控股有限公司(SkyscannerHoldings)。2015年年初,公司收購了兩家專門針對中國旅行者的美國旅行社。2016年1月,攜程出資1.8億美元,收購了印度最大的在線旅游公司MakeMyTrip公司15%的股份。樂觀的孫潔表示,總的來說,“攜程仍然有巨大的發展空間”。

但孫潔和攜程的工作日程上并非只有發展一項。公司擁有大量女性員工,而且也關心中國老齡化社會這個更為長遠的問題。據中國計劃生育協會估計,該國的適齡工作人口到2050年將下跌18%,至8.27億人,而2015年,這一數字為10億。為了解決該問題,中國在2016年正式取消了獨生子女政策,女性可以生育二胎。孫潔說:(“但)為了解決老齡化的問題,政府不僅應該取消對生育數量的限制,同時應該鼓勵多生。”在公司董事長、人口與創業學者梁建章的協助下,孫潔制訂了攜程所稱的行業內領先的激勵措施,來留住女性員工,同時幫助她們成為好媽媽。

梁建章是孫潔最大的支持者之一,也是攜程的前任首席執行官和聯合創始人。2005年聘用孫潔時,“我從朋友那兒了解到,孫潔非常上進,能力出色。我也發現了許多其他優點。盡管她對員工和合作伙伴都非常友善和細心,但行動非常果斷。”此外,梁建章也非常敬佩她對未來的熱情和信心。自加入攜程以來,她幾乎未曾出售過公司的股份(孫潔目前持有公司1.6%的股份,價值3億美元)。種種成功讓孫潔在2017年福布斯中國最具影響力女性排行榜上名列第15位。

孫潔出生于上海,一直以來都胸懷大志。這位成功人士曾就讀于北京大學,但在獲得佛羅里達大學(UniversityofFlorida)的獎學金后,放棄了北京的學業。畢業后,她曾在硅谷的會計公司畢馬威事務所(KPMG)擔任審計經理超過5年的時間,此后有8年的時間曾經在圣克拉拉市半導體設備供應商應用材料公司(AppliedMaterials)擔任證監會和對外報表部門的負責人。在這段時間里,孫潔在前往約塞米蒂國家公園(YosemiteNationalPark)的旅途上,通過朋友認識了另一位在美國頗有成就的上海人吳炯。吳炯是一位工程師,他是雅虎第46位員工,創造了雅虎早期的第一個搜索引擎版本。也在美國收獲了成功。兩人在1995年結婚,此后生育了兩個女兒。

2000年,吳炯回到中國,在阿里巴巴公司擔任首席技術官。當時,兩人的婚姻正處于一個尷尬的階段,吳炯每月只能回加利福尼亞的家一次。2005年,攜程聯合創始人、首席財務官沈南鵬(NeilShen)離開攜程,創立紅杉資本中國基金(SequoiaCapitalChina)。因此,攜程需要有人來接替他。孫潔的跨國工作經歷幫助她獲得了這份工作。

在加入攜程的初期,孫潔將精力主要放在首席財務官的常規工作上,即與股東和分析師們交談,建設團隊,以及改善效率。“如果員工可以用10個詞語就說完一句話,那么我們就不會用12個詞。為什么?如果每位員工都多說兩個詞,顧客將會浪費許多的時間,而每一分鐘都會花費一定的成本。”她說。

但孫潔之所以能得到晉升,也源于她愿意突破首席財務官的身份,并加以努力。“除了首席財務官的常規工作之外,我會與運營團隊進行接觸。如果某個問題沒人處理,我就會去聯系,并加以處理。”所以,到2012年,孫潔被提拔為首席運營官。不久后,她也開始負責國際業務和爭取合作伙伴的國際談判。

到2015年,攜程準備任命孫潔為首席執行官。“梁建章和我談話,說我已經可以勝任首席執行官的工作。我對他說,‘非常榮幸’。”她回憶說。但她并沒有急于就任,而是要求給予一定的時間來提升自己的團隊。自2016年11月16日負責公司盈利以來,作為首席執行官的孫潔在接受福布斯采訪時表示,她希望國內的新客戶能繼續推動攜程未來的發展。“攜程在國內有巨大的空間,可以滲入二級和三級城市。目前,這些城市的大多數人仍然依靠傳統的旅行社來提供出行服務。”

國際業務目前在公司營收中所占比例為20%,未來將變得至關重要。“許多中國人的收入在增加,所以他們有能力更多地出國旅行。同時,針對眾多中國游客的簽證限制正在取消。所以,這為攜程提供了很多新機會。”孫潔說。

在孫潔的領導下,攜程進行了三筆海外投資,這也顯示,攜程在拓寬自己涉足的業務范圍。公司在洛杉磯和拉斯維加斯收購了針對中國人的旅行社,從而為越來越多前往美國的中國客戶提供服務。攜程也投資了在納斯達克上市的MakeMyTrip,將它作為進入獨特市場的渠道。“印度人口大幅增長,而且,他們正處于中國15年前的狀況,”孫潔說,“盡管人均GDP仍然比較低,但他們有潛力提高自己的人均GDP。而且,旅行者數量將會增多。我們認為,這個市場非常獨特,所以進行了投資。”

英國的天巡控股有限公司的情況也許最具說服力。該公司讓攜程較大規模地進入了非中國市場。孫潔說:“它提供的是比價業務,但并不提供預訂服務。”這使得攜程可以在機票業務上與其分享經驗。孫潔說:“如果,他們在進行價格比較后,能為顧客提供預訂服務,顧客滿意度將會得到提高。天巡公司和攜程之間將能產生巨大的協同效應。”

在這些新舉措之前,攜程經歷了財務動蕩的一年。但多數分析師表示,這種情況不可能在2017年再出現。收購去哪兒(Qunar)之后,攜程的利潤和股價均出現下滑,但到2015年底時,二者又得到了改善。與攜程有業務往來的德意志銀行(Deutchbank)表示,從長遠來看,攜程作為品牌領導者的優勢,可能有助于他們抵御中國惱人的新競爭對手。

但推動孫潔和攜程前行的并不完全只有業務和家庭。該公司罕見地高調談論中國的老齡化問題,認為它將威脅到中國長期的經濟發展前景。“我們希望成為一個榜樣。為了提高中國的出生率,企業應該大力為我們的在職員工提供支持。”孫潔熱情地說道,“政府也必須展開大量的工作,例如提供稅收減免,鼓勵夫妻生育孩子。個人也必須在這方面付出努力,因為中國的人口出生率只有1.5。要讓中國的人口保持穩定,每個家庭必須擁有2.1個孩子。中國的出生率比這個數字低得多,這將會導致老齡化。我們希望,攜程能成為優秀的企業公民,樹立好榜樣。”但是,攜程這么做也是出于一定商業方面的考慮,因為公司半數以上的員工為女性。而且,超過1/3的副總裁也是女性。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攜程關注如何在員工中提高生育情況,并且制定了激勵措施,來留住員工。比如,在女性員工生小孩時,給予8,000元人民幣的“禮金”。公司懷孕的女性員工可以免費搭乘的士上下班。針對家中有學齡前兒童的職場媽媽,公司在總部組織了“夏令營”和內部托兒所。如果員工來自上海之外的地方,希望能返回家鄉生小孩,攜程也會讓員工在家辦公。

孫潔相信,有一個像她這樣的女性首席執行官,公司的男性和女性員工之間會多一個溝通層面。“她們在我面前能敞開心扉。當他們與梁建章談話時,他會說,‘這點沒錯,或這點不對’。談話非常簡短。”孫潔笑著說。“來到我的辦公室,他們可以放聲大笑,或突然哭起來,感覺非常自然。”

嚴麗(YanLi,音譯)是攜程公司的老員工之一,也是公司的第16位員工。這位兩個孩子的母親管理著攜程客服中心的5,000名員工。“業務最初增長迅猛,只要懂得顧客,就能得到提拔。”嚴麗說。她最初負責酒店預訂,后來升為機票預訂,現在負責國際預訂。在攜程工作的一點好處就是,“你不用為了發展而放棄自己的家庭。”她說。另一方面,“這里的工作壓力很大,你必須做好工作。”她補充道。

攜程付出的努力雖然頗為高尚,卻是中國私營企業和政府面對該國適齡工作人口日漸短缺的問題,也是以市場為導向的大規模行動的一部分。“必須強調女性應該工作,而且公共政策應該鼓勵女性工作”,《銀發中國:從全面二孩到成功老齡化》一書的作者穆光宗說,“公司和政府在這個方面是一致的。”

孫潔表示,成為為女性著想的好雇主,需要一定的投入和激進的項目。“回報非常不錯。因為員工留職率得到提高,公司的培訓開支也就相對減少。”她說。這點也突顯了她本人在工作和生活中能同時取得成功和保持影響力的方法,即既要有激情,又要有宏偉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