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日和3日,美歐兩大央行先后發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顯示出對各自經濟現狀的不同研判,也顯示出未來全球主要央行的政策分歧或有所擴大并將維持較長時間。

2日,首先是美聯儲主席耶倫在華盛頓經濟俱樂部演講時表示,期待加息的到來,并稱過晚加息將對經濟產生負面效應。隨后,3日,歐洲央行宣布下調隔夜存款利率10個基點,至-0.3%,并宣布將延長QE到2017年3月或更長,與通脹的調整目標一致。此外,歐洲央行還將擴大QE計劃下資產購買的范圍,將購買地區、地方政府的債務。

如果說耶倫的講話可以視為美聯儲準備打破維持了七年之久的低利率局面,試圖傳遞對美國經濟已從2007至2009年的金融危機中大幅復蘇的信心的話,那么歐洲央行被迫將負利率水平再度擴大,實屬對前期政策運行軌跡的反思,和對歐洲通縮陰霾的深切擔憂。美歐兩大央行可以看作完全南轅北轍的行動思路背后,更多折射出全球經濟復蘇道路上的種種不確定性,以及經濟復蘇的不平衡加劇。

從表面數據看,歐元區經濟仍在擴張,失業率也在下降。銀行對私人部門的貸款正在增加,商業調查也顯示,經濟活動并未萎縮。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在闡述此次央行行動時強調,將進一步強化政策傳導效果。不過歐洲央行去年9月剛剛宣布降低利率,今年1月宣布的總規模達到1.1萬億歐元的QE也才執行了一半,在這種情況下,歐洲央行再度發起火力攻擊,仍讓人擔憂揮之不去的通縮陰霾,將直接影響到未來歐元區經濟活動的持續擴張。

筆者認為,歐洲央行已經展開新一輪擴張,而美聯儲的加息行動雖然遲遲沒有開始,耶倫也只是給市場一個很快加息的遐想,但未來仍需對以下幾個方面引起注意。

一是全球主要央行的政策軌跡分歧仍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并且分歧有可能擴大。少數經濟體如美國,經濟數據基本一路向好,歐洲經濟雖有好轉苗頭,但深受通縮威脅之苦,日本經濟則缺乏可圈可點之處,新興經濟體的調整尚未見到結束跡象。因此,美國貨幣政策收緊預期和不少經濟體貨幣政策寬松現狀,都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扭轉。

二是對未來可能面臨的周期性市場波動需要做好準備。命運截然不同的經濟體必然選擇截然不同的政策,這使得市場風險難以避免。因此,各國需要將不同經濟體貨幣政策分歧可能導致的金融市場波動納入考量,做好充分應對準備。

三是對美國經濟能否持續一枝獨秀,甚至引領全球經濟復蘇,應繼續觀察。一些不甚樂觀的分析認為,明年美國經濟有可能出現衰退,一方面是外圍環境是否有可能從平穩轉向不利,另一方面,美元匯率上升對出口的不利影響如果持續,對美國經濟仍將形成打擊。

四是對通縮風險不能掉以輕心。歐洲央行此次行動更多著眼于控制通脹,從而引導經濟良性發展。從目前的情況看,籠罩全球經濟體多年的通縮風險并未真正消退,物價走勢沒有出現真正的拐點。包括發達國家和一些新興經濟體在內的通貨膨脹率持續下行未根本逆轉,通縮仍是全球經濟復蘇的一大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