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泡泡瑪特旗下的LABUBU火爆出圈，在全球范圍內掀起了一陣搶購熱潮。近年來，中國文化產品出口的文化含量大幅提升，從以制造為核心的產品出海時代向以IP開發運營為核心的品牌出海時代過渡。泡泡瑪特的火爆說明中國玩具業的國際競爭力已不僅僅停留在制造領域，更是拓展到設計、銷售模式與營銷服務等多方面。中國文化產品貿易也開始進入“文化與產品雙強”的新發展階段。

多年來，中國文化貿易領域一直存在一種矛盾：一方面，中國連續多年保持全球文化產品出口和順差第一；另一方面又被認為國際影響力不足。這是因為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文化產品出口強可能是因為文化強，也可能因為產品制造能力強。過去中國大量文化產品出口體現的更多是后者，體現的是中國多年來承擔的“世界工廠”角色。

泡泡瑪特火爆全球，不僅折射出中國玩具制造業的轉型升級，還有中國文化產品制造業的國際競爭力不斷向“微笑曲線”兩端延伸的過程。泡泡瑪特成立的2010年，中國經濟總量躍升全球第二，人均GDP（4550美元）水平剛剛跨越中等偏下收入經濟體門檻不久，但勞動力成本已經進入快速提升的軌道，倒逼包括玩具制造業在內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向品牌和創意環節轉型升級。但無論是從需求側還是供給側看，當時在品牌設計、創建與管理等“微笑曲線”兩端高附加值領域都還沒有建立起優勢。到了2016年，中國人均GDP提高到8016美元，GDP總量也穩居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對于全球品牌設計和管理方面的生產要素具備吸引力。與此同時，中國國內玩具市場開始飽和，增速放緩，倒逼企業開始布局國際市場。2024年，中國人均GDP已經達到1.35萬美元，非常接近高收入經濟體門檻，經濟總量也接近19萬億美元。對于品牌設計、創建與管理，中國既在供給側有足夠水平的人力資本，需求側又已經產生了大市場，已經具備了用國內大市場支撐品牌走向國際的能力。泡泡瑪特火爆全球，說明中國的文化玩具制造業實現了轉型升級。

其實在泡泡瑪特之前，也出現過一些國潮IP在國際市場取得較大成功的例子。只不過泡泡瑪特的火爆，讓人們更加關注到這一趨勢。可以預測的是，由于有了接近高收入經濟體門檻的人均收入水平和巨大的市場規模，今后中國國內市場會不斷推動中國品牌、中國平臺、中國標準更加全面地進入全球市場，文化貿易會以更大的效能推動中華文化更全面地進入世界人民的日常生活。

（作者羅立彬系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經濟學院教授、副院長，南京大學長江產業發展研究院特聘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