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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林撰文賦詩贊瓊瑤
1965年蘇雪林(右)與瓊瑤在新加坡
蘇雪林與瓊瑤這張合影拍攝于1965年。1964年9月,時任臺灣成功大學教授的著名女作家、學者蘇雪林應聘到新加坡南洋大學教授中國古典文學。在客寓新加坡的大約一年里,她與同在南洋大學教授歷史學的陳致平及夫人袁行恕往來甚密。
1940年,蘇雪林在抗戰大后方成都與陳致平夫婦結識。那時陳致平夫婦的女兒還不叫“瓊瑤”,乳名喚作鳳凰,僅僅兩歲“始扶床”,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嬰孩。在新加坡,蘇雪林與來此省親的瓊瑤見了面。二十幾年過去,這時的瓊瑤已是走紅臺港及南洋華人世界的言情小說家。相談之間,瓊瑤對蘇雪林這位新文學早期的老作家十分欽佩,將自己的一些小說贈給蘇雪林。
蘇雪林其實前幾年在臺灣時就已經開始關注瓊瑤和她的一些小說,也關注過臺灣文壇對她的一些評論。這些評論中,有對這位年輕女作家的由衷贊賞,但也有不懷好心的謾罵和詆毀。借這次與瓊瑤見面的契機,蘇雪林集中閱讀了瓊瑤出版的一批作品。她越讀越有興味,越讀越欽佩瓊瑤的創作才華。她寫了一篇約5000字的評論文章《永遠莫放下你這支筆——致瓊瑤》,欣喜地談到近幾年出現的“瓊瑤現象”:
我不知道瓊瑤女士足稱天才與否,可是她的崛起只是這幾年間的事,真有點像彗星的突然光臨,狂飆的颯然而至!論年齡,她今年不過二十幾歲,論學歷,她尚未獲得大學文憑,論人生經驗,也還不出家庭與學校的范圍,但她卻有特殊的稟賦,小小腦袋裝滿了奇思幻想,上帝又特別賜給她一支彩筆,居然能在短短數年內,連續發表了《窗外》《煙雨濛濛》《六個夢》《幾度夕陽紅》《菟絲花》五個長篇小說;《幸運草》《潮聲》幾個短篇小說,都三四百萬言。
當她這些小說在報章雜志逐日刊載之際,大家發瘋般搶著閱讀;印成了單行本,幾個月內便達七八版,至十余版。電臺爭以瓊瑤小說作為廣播的資料,電影界竟以瓊瑤作品作為制片的題材。新文學自五四運動后直到于今,沒有一位作者像瓊瑤這般受廣大群眾的歡迎,沒有第二本小說像瓊瑤作品這么地流布之廣,銷售之速。
從前法國十九世紀作家巴爾扎克曾夸言道:“一代怪杰拿破侖鐵蹄所至,征服了大半個歐洲。我,巴爾扎克,要以筆鋒來征服人心,建立我的王國。”我們的瓊瑤女士是中國人,沒有白種人征服欲的盛旺,動不動說什么建設王國的話,但她的創作,卻確于不知不覺之間,征服了千萬人的心,開拓了廣漠無邊的疆域了。
文章還結合瓊瑤小說文本和瓊瑤的人生經歷,總結了瓊瑤小說的幾個優點:“第一,文辭優美、洗煉,已達爐火純青之候;第二,結構謹嚴完美,而多變化;第三,筆力雄厚,舉重若輕,扭轉危局,出人意外;第四,有深刻的人生經驗而又洋溢新鮮活潑的青春氣息。”
有感于當時臺灣文壇一些人對瓊瑤的攻擊、詆毀與排斥,蘇雪林以文壇前輩對年輕作家的惜才憐才之情,又賦詩兩首《寄瓊瑤女士》,發表于1965年9月2日的臺灣《中華日報》副刊上:
其一:
絕代才華陳鳳凰,寶刀出冶已如霜。
白詩搜訪來胡賈,左賦傳抄遍洛陽。
自古文章有真價,豈因群吠損毫芒?
客窗快讀三千牘,貯詩新編再舉觴。
其二:
喜摩老眼看奇才,海外相逢亦快哉。
賢母即今常接席,云鴻他日盼重來。
華年卓就人爭羨,扉業前生世共猜。
寰宇文壇無我份,愿君彩筆一爭回!
詩前做小序云:“瓊瑤乃名教授陳致平先生之女公子,鳳凰其小名也,有夙慧,自幼即善著文。致平先生現與余相任教新加坡南洋大學,夫人與余頗相得。歲初,瓊瑤省親來此邦,余始得遍讀其著作,嘆為一代奇才。乃忽聞有妄人故加訾毀,心甚不平,賦此二詩慰之。”
編輯:廖昕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