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梨啥時候上呀？”

每到蘋果梨快要上市的時候，延邊商家金青學經營的拼多多網店阿拉里鄉民俗館，總能聽到這樣的“催更”聲。做了五年電商生意，專門銷售各類延邊農特產品的金青學怎么也沒想到，網店里最先“出圈”的商品，居然是這個家鄉人最習以為常的水果——蘋果梨！

蘋果梨，吉林省延邊州龍井市最重要的農業產業之一，也是延邊州最具特色的農產品之一。但在東北地區特別是延邊以外的地域，人們對蘋果梨的印象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不認識。

蘋果梨產業發展的尷尬局面，因電商的介入意外破局。2017年，龍井市獲評全國電子商務進農村綜合示范縣后，越來越多的果農和商家通過電商渠道售賣蘋果梨，曾經名不見經傳的蘋果梨由此徹底“出圈”，成為天南地北許多消費者的“心頭好”。

▲今年正值龍井蘋果梨栽種100周年，當地萬畝蘋果梨喜獲豐收，成片的果樹上掛滿了沉甸甸的蘋果梨。錢文波｜攝

百歲水果“觸電”出圈

金秋時節，走進延邊州龍井市，只見家家戶戶的果園里，成片成片的果樹上高高低低掛滿了沉甸甸的蘋果梨，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清甜的果香。

龍井市是名副其實的“蘋果梨之鄉”。1921年，延邊州龍井市老頭溝小箕村崔昌浩，將從國外帶來的6條接穗嫁接到當地山梨砧木上，培育出蘋果梨這個新品種。經過100年的發展，龍井蘋果梨的種植規模已經從最初的三棵果樹發展為如今的萬畝果園。今年，龍井蘋果梨喜獲豐收，產量預計可達2萬噸。

這么大的產量，銷售問題如何解決呢？“觸電”后的龍井果農并不擔心。

“我們的蘋果梨不愁賣”，李明燮說。他是龍井蘋果梨種植的行家里手。在延邊蘋果梨栽種100周年慶典活動中，他還被龍井市授予“蘋果梨達人”稱號。

李明燮解釋，龍井蘋果梨酸甜可口，味美多汁，近年來很多果農還研究出富硒蘋果梨，這讓龍井蘋果梨在市場上擁有很強的競爭力。有了電商渠道后，龍井蘋果梨的銷售區域不再局限于延邊州內以及周邊地區，而是擴大到全國各地，市場一下子就打開了。

▲豐收季，工人們正熟練地分揀蘋果梨。這些蘋果梨將通過物流送到全國各地消費者的手中。沈曉凱｜攝

李明燮家的蘋果梨，就是通過金青學的拼多多網店銷售的。

10月27日上午9時，金青學經營的延邊金源茂豐科技發展公司倉儲區內，新鮮的蘋果梨已裝箱完畢，工作人員正忙著核對訂單、打包裝箱、粘貼運單……不久后，這些蘋果梨將通過快遞發送給各地消費者。

在蘋果梨采摘旺季，這樣的忙碌，金青學和公司員工習以為常。看著眼前一箱箱整齊擺放的蘋果梨，金青學頗為感慨地說：“剛開始的時候，每個月只能賣出二三十單，大部分還是熟人下單。現在，光我自己的網店每年就能賣掉近百噸蘋果梨。龍井蘋果梨是真的走出去了。”

中國郵政速遞物流股份有限公司延邊州分公司延邊州電商運營中心經理邰羽的感受更為直觀：“近年來，蘋果梨銷售量持續上漲，每年同比增長30%到50%。現在，每到蘋果梨銷售旺季，公司的日出單可達到500到800單。”

努力“放電”的龍井果農

龍井蘋果梨的成功“出圈”，不僅是因為龍井人站在了電商蓬勃發展這個時代的“新風口”上，更離不開他們自身的苦心經營。

10月27日，走進龍井果樹農場，只見山坡上滿山遍野的蘋果梨樹。果園對面的倉儲庫，十來個工人正熟練地將蘋果梨分揀、裝箱、搬運；幾款樣式不同的包裝箱整齊地擺放在倉儲庫的一側。

“我的蘋果梨早就線上賣了。”和蘋果梨打了三十多年“交道”的農場負責人尹龍范，是龍井最早接觸線上銷售的一批果農。“觸電”多年，尹龍范不僅擁有一批忠實的粉絲，還不斷學習包裝設計和電商運營。

“蘋果梨包裝分為家庭裝和禮盒裝兩種。家庭裝最重要的是經濟實惠。禮盒裝則要大氣、精致，分量適中。”尹龍范隨手拿起一款包裝禮盒，不無得意地說，“這款禮盒是我特地請設計專業的留學生設計的，上面的蘋果梨圖案都是手繪的。是不是看著就很上檔次？”

▲近年來，“觸電”的龍井果農開始學習包裝設計和品牌推介。這些更新換代的包裝箱，承載了龍井人對于蘋果梨品牌化的期冀和夢想。沈曉凱｜攝

金青學則認為，自己的蘋果梨生意能越做越好，離不開新電商平臺的“加持”。“我們的蘋果梨主要銷往江浙滬地區和一些一二線城市。很神奇，拼多多的農產品特別是水果‘走’得特別快。”金青學將原因歸納為兩點，一是拼多多的消費群體與網店的目標消費群體契合度很高。另外一點是，拼多多獨創的“農地云拼”模式，裂變快，聚單迅速，產地直發，最大限度減少了中間環節，降低銷售成本，商家和消費者都能從中得利。

在龍井市，像金青學、李明燮和尹龍范這樣主動擁抱電商，把蘋果梨送上“云端”的人不在少數。在這個吉林東部的邊城小鎮，人們越來越意識到電商平臺的巨大作用，并致力于將這股力量發揮到最大。其中還包括不少返鄉創業人員。

龍井市海蘭江泛電商產業服務有限公司的運營經理卜嘉豪就是其中一員。

在加入“海蘭江”之前，卜嘉豪有著多年“北漂”經歷，也積累了豐富的電商運營經驗。當時，每逢家里郵寄蘋果梨給他，身邊的同事都搶著品嘗。這個場景讓卜嘉豪記憶深刻，甚至還直接“促成”了他的第一次創業——在電商平臺開網店售賣蘋果梨等家鄉特產。

回到龍井后，就像想更好地照顧父母一樣，卜嘉豪也希望用自己的一技之長為家鄉做點事。他的公司主要負責運營海蘭江泛電商產業園，為企業提供直播帶貨、云倉發貨到售后客服的一條龍管理。

2020年，吉林省遭遇了罕見的低溫雨雪冰凍災害，加上疫情影響，龍井蘋果梨面臨很大的銷售壓力。為了幫助果農渡過難關，卜嘉豪的團隊免費開啟直播帶貨。幾場直播下來，幾千箱蘋果梨售賣一空。這讓求助的企業和果農驚嘆不已。

今年，經過認真考察，團隊又選定一家果農進行幫扶，雙方簽訂合同，定下6000單的銷售量。被幫扶的果農開心壞了——這下，他和身邊果農朋友的蘋果梨都不愁賣了！

卜嘉豪也信心十足。原來，早在蘋果梨上市前，就有不少網友在直播間留言，詢問蘋果梨的上架時間，“摩拳擦掌”地等待購買蘋果梨。

意外帶火的延邊文化

龍井蘋果梨有這么好的“觸電”效果，和當地政府以及企業努力營造出的良好的發展環境密不可分。

借助龍井市獲評全國電子商務進農村綜合示范縣的“東風”，龍井市組建了龍井市電子商務服務中心和電商協會，建設了海蘭江泛電商產業園，并在網購網銷和品控方面給予蘋果梨企業和果農具體指導。廣邀延邊籍“網紅”直播帶貨。龍井市商務局電商科科長厲聲說：“借助龍井當地的電商銷售平臺，今年已經幫助企業和果農銷售蘋果梨三十余萬斤。”

中國郵政速遞物流股份有限公司延邊州分公司則建起了2600平方米的倉儲中心，為企業免費提供倉儲、辦公、打包等一條龍服務。未來，為滿足蘋果梨等延邊農特產品的運輸儲存需求，公司還將建立200平方米的冷庫。

李明燮和金青學等蘋果梨的“娘家人”，則盤算著做大深加工，延長蘋果梨的售賣期——通過研發、生產蘋果梨干、蘋果梨果醬、蘋果梨糕等深加工產品，讓蘋果梨實現“一季采摘，全年銷售”。

       談及在蘋果梨“觸電”過程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金青學和卜嘉豪都不約而同地表示，是消費者認知的轉變。一開始，很多人都對蘋果梨感到陌生，“蘋果梨到底是蘋果還是梨”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隨著蘋果梨在電商平臺的銷路大開，越來越多的消費者了解并認可了龍井蘋果梨，甚至還由此了解了龍井和延邊的歷史和文化。

“感覺我們不僅是在銷售蘋果梨，而且也把延邊的歷史文化宣傳出去了。”在金青學看來，這是比賺錢更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