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里

九州無事樂耕耘 徐悲鴻 作

犟牛圖 李可染 作

斗牛圖 （唐）戴嵩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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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講人：徐 里

主講人簡介：

徐里，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美術家協會分黨組書記、常務副主席，著名畫家。現任國家重大題材美術創作藝術委員會主任，全國美展總評委、評委會主任，中宣部、財政部、中國文聯、文旅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美術創作工程”組委會秘書長、創作指導委員會執行主任等職務，他還是多家美術院校、機構榮譽、客座教授，博士生導師。其作品連續入選第七至十一屆全國美展及《20世紀中國油畫展》《第二屆中國油畫展》《第三屆中國油畫展精品展》等國家級展覽并獲獎。作品被中國美術館、中國國家博物館、人民大會堂、中南海等國內外美術館和政府機構收藏。

此外，徐里2011年還入選“藝術之巔——中國油畫2010年度十大人物”、2013年被美國國家藝術委員會授予“杰出藝術成就獎”、2015年被俄羅斯藝術科學院授予榮譽院士、2017年被授予比利時東方文化騎士勛章、2019年被吉爾吉斯斯坦授予杰出文化人物獎章，等等。2019年其油畫作品《對話》收藏并陳列于意大利達·芬奇博物館。

編者的話：

農歷辛丑春節將至，牛年也將到來——2021年也是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在今年全國政協新年茶話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發揚為民服務孺子牛、創新發展拓荒牛、艱苦奮斗老黃牛的精神。眾所周知，牛是中華民族勤勞溫順、吃苦耐勞、甘于奉獻的象征，是中國人民喜愛的動物，寄托著中國人民深厚的情感。在中國歷代畫家名作中，有很多表現牛的精神的作品，以此傳達創作者們的美好愿望。本期講壇特別邀請徐里委員為此撰稿，講述國畫中的“牛”，以迎接新春的到來，慶賀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

歷代名家筆下的畫牛名作

中國自古以農業立國，牛在農耕時代是非常重要的生產資料和社會財富。牛不僅影響了中國人的生產、生活和習俗，從某種意義上塑造了中華民族的內在精神。牛的精神是吃苦耐勞、艱苦奮斗、任勞任怨，中國古人以牛為榜樣，學習牛的精神，逐漸形成了中國特有的崇牛文化及勤勞、沉穩、踏實的民族性格。縱觀歷代畫牛名家名作，那些優秀的作品往往既表現牛的動作神態，更注重表現牛的品性和精神，賦予牛人格化的魅力。

對于牛這種為人民所喜聞樂見的題材，古往今來畫牛的名家數不勝數。比如，唐代韓滉的《五牛圖》、唐代戴嵩的《斗牛圖》、南宋李唐的《百牛圖》、南宋李椿的《牧牛圖》，近現代大家齊白石、潘天壽、李可染、黃胄、韓美林等也都是畫牛名家。

歷代畫牛第一人當為唐代宰相韓滉。他的《五牛圖》是現存最古的紙本畫，也是中國著名傳世名作之一。韓滉博學多才，尤擅畫人物、農村風俗雞牛羊驢馬等動物，其曠世名作《五牛圖》，將五頭牛站立、行走、俯仰、回首等神姿描繪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五牛圖》除了造型準確、生動傳神，更重要的是他賦予了牛人格化的個性和魅力，它們或活潑或貪玩或穩重，讓人從中深深感受到牛的憨厚、馴良、樸實。因此，乾隆皇帝稱之為“真詫春黎”，元代書畫名家趙孟頫贊為“神氣磊落，希世名筆”。

戴嵩的《斗牛圖》畫的是兩牛相斗的場面，極其風趣生動。畫家沒有選擇表現兩牛相斗最激烈的場面，而是表現了爭斗高潮剛剛過去糾纏的瞬間。一牛用角抵觸，另一牛蜷身而退，好像戰敗又好像蓄力反擊。兩頭牛用水墨畫出，用濃墨描繪角、蹄、目、鬃毛，十分傳神地表現出斗牛的蠻橫、野性、憨態。不僅展示了斗牛的逼真動態，更流露出藝術家善于觀察、平中見奇的生活情趣。

中國現代著名畫家、現代美術教育的奠基者徐悲鴻先生以奔馬享名于世，他筆下的牛也是一絕。他創作了許多以牛為題材的作品，如《牛浴》《印度牛》《春之歌》等，其中最有名的當屬《九州無事樂耕耘》。《九州無事樂耕耘》是一幅表現新中國成立后農耕題材的鴻幅巨制，整個畫面色彩淡雅，畫中農人和耕牛的描繪極為傳神，近景的一棵古樹發出新枝，象征著偉大祖國的古老文明和新中國的勃勃生機。該畫創作于1951年春，是徐悲鴻晚年的代表作之一，當年郭沫若在莫斯科被授予“加強國際和平斯大林金質獎章”，徐悲鴻聞訊欣喜萬分，抱病為郭沫若繪制了這件作品。

這件作品的題目改自于歐陽修《寄秦州田元均》中的句子“萬馬不嘶聽號令，諸蕃無事著耕耘”。作品的款識表明了徐悲鴻的創作目的：沫若先生為世界和平奔走，席不暇暖，茲屆出席第三次和平大會歸來，特寫歐陽永叔詩意贈之。這件作品一方面表達了徐悲鴻對郭沫若所獲榮譽的祝賀，另一方面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百廢待興、抗美援朝、土地改革等大的時代背景下，深刻表達了對家國建設的希冀、對戰爭必勝的信念以及對世界和平的渴望。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藝，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精神。一幅經典作品之所以能夠留得住、傳得開，其中一定蘊含著反映這個時代的深刻的內容。正如徐悲鴻當年站在歷史的轉折點振臂高呼：“今日中國一切衰落之病根，在偷安頹廢。挽救之道，應易以精勤與真實，而奮發其精神。”我們可以看到，一位有擔當的大藝術家，心系時代家國，用耕牛、農人、古樹新枝、春意萌動的意象展示了中華民族奮發向上、腳踏實地、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

眾所周知，現代書畫大家李可染先生除以山水畫名震中外畫壇外，還一生酷愛畫牛，他把自己的畫室命名為“師牛堂”，可見他對牛的情有獨鐘。他畫的牛形神兼備，充滿生趣和詩意，更重要的是李可染先生從牛的習性、品格中參悟出了中華民族沉穩踏實、堅韌不拔、無私奉獻的民族精神。郭沫若還曾寫詩盛贊稱他筆下的牛為“國獸”。

李可染從20世紀40年代起開始用水墨畫牛，他1962年創作的《犟牛圖》，畫面里牧童拼力拉著牛韁繩，老犟牛駐足不前并拼命后退，二者對峙互不相讓，將牧童和老牛的倔強描繪得淋漓盡致，形象生動，妙趣橫生。這件名作鼓舞了一代人，充分體現了李可染對民族性格的思考和對奮斗精神的推崇。

李可染先生畫牛與當時的時代有著密切的關聯。正如魯迅先生傾力倡導新興版畫運動，以刻刀為武器，在刻畫時代和塑造民族精神上發揮了巨大作用，李可染先生最早畫牛也與抗日戰爭的時代需要有關。當時的中國羸弱不堪，在抗日戰爭中急需一種無所畏懼、任勞任怨、腳踏實地的犧牲精神、斗爭精神。因此，他創作了一張張以牛為題材的作品，用無私奉獻、吃苦耐勞、堅韌不拔的牛的形象來激勵國人的抗戰精神。他曾經多次在自己以牛為主題的作品上作跋語：“牛也，力大無窮，俯首孺子而不逞強。終生勞瘁，事人而安不居功。純良溫馴，時亦強犟，穩步向前，足不踏空，形容無華，氣宇軒昂，吾崇其性，愛其形，故屢屢不厭寫之。”

用“三牛精神”攀登美術高峰

在2021年全國政協新年茶話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深情回顧過去一年征途充滿艱辛、奮斗成果顯著，熱情禮贊中國人民是偉大的人民、英勇的人民，強調我們要深刻銘記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為實現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國家富強、人民幸福而奮斗的百年艱辛歷程，發揚為民服務孺子牛、創新發展拓荒牛、艱苦奮斗老黃牛的精神，永遠保持慎終如始、戒驕戒躁的清醒頭腦，永遠保持不畏艱險、銳意進取的奮斗韌勁，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上奮勇前進，以優異成績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美術界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文藝工作的重要論述，中國美術家協會在中宣部、中國文聯的具體領導和指導下，在實施重大主題美術創作工程和主題美術創作項目中，堅持與時代同步伐，堅持守正創新，通過不斷轉變發展理念、發展方式，集中推出了一批謳歌黨、謳歌祖國、謳歌人民、謳歌英雄的新時代美術精品力作，努力不斷開創中國美術事業繁榮發展的新局面。2020年，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勝利召開，為新時代文藝發展作出了恢宏而穩健的戰略性、全局性部署。“十四五”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更是為我們描繪了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的路線圖。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新征程上的“三牛精神”，對美術界的影響意義重大。

美術堅持為民服務

必須大力弘揚孺子牛的精神

在中華民族的復興征程上，人民群眾永遠是最偉大的力量。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談到“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強調“社會主義文藝，從本質上講，就是人民的文藝”，指出“以人民為中心，就是要把滿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為文藝和文藝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回顧歷史，毛澤東同志早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就開宗明義地指出，“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我們的文學藝術都是為人民大眾的”。改革開放初期，鄧小平同志在第四次文代會上進一步指出，“人民是文藝工作者的母親。一切進步文藝工作者的藝術生命，就在于他們同人民之間的血肉聯系”。

人民需要藝術，藝術更需要人民。正是在社會主義文藝旗幟的引領下，我們一代又一代美術工作者認真貫徹黨的文藝方針，對人民深情聚焦、熱情禮贊、真誠奉獻，用一件又一件美術作品生動詮釋了社會主義文藝的人民特質和精神風骨。近年來，中國美協帶領中國美術界的廣大美術家和美術工作者深入生活扎根基層，不懈探尋美術創作的源頭活水，將“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題實踐活動不斷引向深入。比如，堅持廣泛深入地開展有組織、成規模的美術家寫生采風創作活動，打造文化“送歡樂、下基層”“西部少數民族美術人才培訓發展計劃”“中國精神·中國夢——美麗鄉村行”等惠民品牌項目。

哲人有言：“奉獻乃生活的真正意義。”近年來，特別是黨的十九大以來，廣大美術工作者用實際行動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堅持以人民為中心開展美術創作,文化自信進一步彰顯，砥礪奮進的新時代，美術界取得了不少成績，但我們仍在攀登高峰的路上，“打造精品”與“構筑高峰”依然是我們共同為之奮斗的目標與追求。偉大的時代呼喚著，偉大的人民期盼著，我們必須勇立潮頭、矢志奉獻，以甘當“孺子牛”的堅毅繼續奮斗，描繪出無愧于時代和人民的新畫卷。

美術堅持創新發展

必須大力弘揚拓荒牛的精神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文化藝術要堅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縱觀中國美術發展之路，每一個突破，每一次變革，每一段進程，可以說無一例外都是立足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實現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成果。

黃賓虹、徐悲鴻、齊白石、潘天壽、劉海粟、石魯、傅抱石等前輩名家都是近現代美術界的“拓荒牛”。他們立足于中華文化精神，憑借可貴的膽識和創新的精神，使中國人的藝術和審美以昂揚自信的姿態屹立于世界民族文化之林。

習近平總書記殷切希望藝術家勇于創新創造，用精湛的藝術推動文化創新發展。他指出：“廣大文藝工作者要把創作生產優秀作品作為中心環節，不斷推進文藝創新、提高文藝創作質量，努力為人民創造文化杰作、為人類貢獻不朽作品。”這一重要論述對當代美術發展具有極其重要的指導意義。

當前我國美術創作發展過程中之所以仍然存在著有數量缺質量、有“高原”缺“高峰”的現象，存在著抄襲模仿、千篇一律的問題，存在著機械化生產、快餐式消費等問題，歸結起來，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缺少創新，缺少創造，還沒有把創新視為生命，沒有把原創力的提高視為美術核心競爭力的根本。

藝海蒼茫，時不我待。身處新時代的廣大美術工作者應樹牢創新的理念和創造的意識，遵循文藝特點規律，順應社會發展大局大勢，與時代同頻共振，與人民心手相連，用自己獨特的藝術創造回應時代和人民。藝術家在美術創作上要有敢為人先的首創精神，更要有持之以恒的干勁，還需要形成眾志成城的合力，促進整個美術界形成銳意進取、變中求新、變中求進的新格局，高擎民族精神的火炬，奏響社會前進的號角，不斷書寫描繪新時代的傳奇和中華民族的新史詩。

美術堅持艱苦奮斗

必須大力弘揚老黃牛的精神

“老黃牛”之所以可貴，就在于其具有默默無聞、腳踏實地、任勞任怨、艱苦奮斗的精神。艱苦奮斗精神是我們的傳統，中華民族向來以吃苦耐勞和勤儉堅韌著稱于世。艱苦奮斗更是我們黨在長期的革命和建設歷程中形成的優良傳統和作風，也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全面建設發展一路高歌猛進的重要精神支撐。新時代新征程需要我們自覺賡續這種寶貴的精神傳統，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如今，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已經開啟，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向前邁出了新的一大步。人間萬事出艱辛，偉大復興絕不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我們必須準備付出更為艱巨、更為辛勞的努力。2020年是極不平凡的一年，我們面臨著世界經濟形勢仍然復雜嚴峻、新冠肺炎疫情沖擊導致的各類衍生風險等諸多挑戰。這就更要求我們積極發揚“老黃牛”的奉獻精神和篳路藍縷的實干精神，用文藝、用美術凝聚起新時代磅礴向上的精神力量，為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

中國美術界廣大同仁向來具備“老黃牛”的精神。比如，在近幾年組織的幾個重大主題美術作品創作中，中國美協都組織美協主席團成員、顧問、專業學術帶頭人等著名美術家深入畫家工作室，千方百計地打磨精品，追求精益求精的藝術呈現。特別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型美術創作工程中，工程辦公室先后組織30多名專家組成員歷經半年、赴全國10多個省市區200多個畫家工作室進行多輪審稿和幫帶，發揮集體智慧。參加“最美中國人——慶祝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勝利召開”展覽的美術家們，為了畫好形神兼備的作品，他們深入到所畫人物和發生事件所在企業、鄉村、邊海防、作戰部隊、抗疫一線等地方體驗生活、挖掘素材，只為將最普通最平凡也最偉大的中國人民表現出來。

“偉大夢想不是等得來、喊得來的，而是拼出來、干出來的。”廣大美術工作者應樹牢艱苦奮斗的思想，弘揚艱苦奮斗的精神，錘煉艱苦奮斗的意志，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以更高的站位、寬闊的視野、精準的眼光，自覺肩負起舉旗幟、聚民心、育新人、興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務。

2021年辛丑牛年是中國共產黨百年華誕。百年征程波瀾壯闊，千秋偉業任抒懷。在這樣重要的時間節點上，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政協新年茶話會上發表鏗鏘有力、激揚奮進的重要講話，引起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的強烈共鳴和巨大反響，極大地感召和鞭策著處于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交匯期的偉大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滿懷信心地開啟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特別是習近平總書記在重要講話中號召發揚“為民服務孺子牛、創新發展拓荒牛、艱苦奮斗老黃牛的精神，永遠保持慎終如始、戒驕戒躁的清醒頭腦，永遠保持不畏艱險、銳意進取的奮斗韌勁”，使廣大文藝家和文藝工作者如沐春風，意氣風發，精神振奮。

廣大美術工作者要立足新時代的歷史坐標，投身文化強國建設的偉大進程，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著眼促進滿足人民文化需求和增強人民精神力量相統一，體現文化藝術審美功能和精神培育引領功能相統一，推出更多思想精深、藝術精湛、制作精良相統一的優秀作品，為時代畫像、為時代立傳、為時代明德。讓我們以優異的成績迎接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在新的偉大征程上創造新的時代輝煌、鑄就新的歷史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