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記者吳帥帥 李平 許舜達

山路泥濘，不斷有救災車輛經過，不遠處就是發生山洪災害的山早村。

山早溪穿村而過平靜流淌，誰也無法想象，1天前，狂暴的洪流猶如一頭瘋狂的野獸，給這個小山村造成了嚴重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

因超強臺風“利奇馬”登陸，浙江省永嘉縣巖坦鎮山早村發生山體滑坡，山洪暴發，水位陡漲導致災害。截至11日16時，已造成23人遇難，9人失聯。

短短幾分鐘，水漫到了四樓

倒塌的房屋、被掀翻的汽車、坍塌的路面、傾倒的電線桿……記者11日在受災現場，隨處可見洶涌洪水留下的滿地狼藉。

10日凌晨，隨著超強臺風“利奇馬”登陸，短短3小時內，山早村降水量達到160毫米，穿村而過的河水猛漲10余米。

地處浙南地區的山早村，兩山夾一溝，村民大多沿溪而居。全村戶籍人口472人，常住人口120人左右。

回憶那場山洪，村民徐文竹依然心有余悸。“水漲得很快，簡直是追著我跑。”徐文竹說，當天3點多，她發現水已經漫到了二樓，于是她趕忙叫醒家人，三口人迅速爬到四層房頂，但水依然在不停上漲。

山早村黨支部書記徐文海告訴記者，水位迅猛上漲，是下游山體滑坡阻塞河道所致。村民汪國平手指著滑坡的方向：“水全堵住了，后來洪水又把堵的地方沖出了一個口子，很多房子當時就被瞬間沖毀。”

山體滑坡的位置，大約位于諸永高速高架橋下。經地質專家初步測算，塌方量多達3萬立方米。

浙江民安公益救援中心溫州支隊成員張勇表示，救援隊從11日6時開始搜尋。“在距離村子10余里的地方，還能發現建筑物的磚塊、村民的生活用品，可見當時堰塞湖決口之后，形成了巨大的抽力。”張勇說。

患難見真情 多方馳援山早村

突如其來的天災，給山早村村民造成了巨大的人員、財產損失。面對災難，救援刻不容緩。

山洪暴發后，村民們首先展開了自救互救。

“凌晨三四點鐘，我發現水流變大了，我就打電話給住在另一處的老母親。”徐文海說，當時水勢非常大，掛了電話，樓下的道路已經被洪水淹沒。

徐文海從后山繞過去接母親，剛好遇見從家中窗戶逃出來的徐定金一家，在他的幫助下，一家6口人安全脫險。而他母親卻不幸遇難。

除了村干部在災難面前挺身而出，記者在現場看到，不少村民從鄰村提來了食品、生活用品等物資，幫助和陪伴受災村民渡過難關。

與此同時，各種救援力量也迅速抵達現場。據統計，災情發生后，浙江消防、武警以及永嘉縣各主要單位部門都陸續投入到了救援、搜尋等工作中。

11日7時，第三批消防救援力量趕到現場。臺風過后，烈日當空，在房屋坍塌最嚴重的核心搜尋區，消防員們開展了徒手作業。溫州市消防救援支隊戰訓科副科長周栩羿介紹，目前搜尋已經進入了細部挖掘，同時，這次事故作業既包括陸地也有水域，現場搜索難度大。

“有一絲希望，我們就決不放棄”

八方馳援下，山早村11日早晨，搶修開通了一條約1公里長的物資補給道路。雖然道路泥濘，但原本需要肩挑背扛的物資，已經可以通過車輛進行運輸。與此同時，通訊部門也增派了信號車，用于保證救援區域的通訊暢通；17時左右，山早村恢復了部分供電……經多方努力，目前受災村莊正在一點點恢復重建。

喝水，仍是山早村的大難題。“現在山早村的水還是不通，飲用水都是從外面運進來。”巖坦鎮鎮長張德周說。

“經過我們持續10余個小時的搶修，17時山早村已經有65戶恢復供電。”國網永嘉縣供電公司黨建部主任厲靜說，由于道路還未完全暢通，要等道路全部修通后，新的電線桿才能運進來。

“搜尋失聯者，難度仍然較大。”溫州市消防救援支隊隊長羅軍介紹，現場搜救最大的困難，在于災害發生時水流湍急，導致失蹤人員難以尋找。之前找到的失聯人員，基本都發生了位置移動，目前救援已經向下游水域延伸10余公里。

“雖然有難度，但是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決不放棄。”羅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