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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慢遞員”到“快遞員”
“喲,是陳師傅來了!我們家剛包好餃子,這也到點兒了,您吃一口再走唄!”
“這么熱的天,您還辛苦了!快進來喝口水吧。”
……
6月21日正是夏至,熱浪已經開始襲擊北京。53歲的郵遞員陳艷軍送完上午的最后兩個快遞,禮貌地拒絕了客戶的執意挽留,與往常一樣,準備找家小飯館吃午飯了。這片1800平方公里的區域,他的雙腳已經走了35年了,天天如此,早已成為街坊鄰居眼中有口皆碑的“老熟人”了。
每天早上7點,陳艷軍準時跳下公交車,向位于北京市房山區閻村鎮的單位———北京郵政速遞物流股份有限公司房山營業部走去。顧不上入座,他就開始熟練地將前一天來的包裹、郵件分揀裝車。8點整,陳艷軍將水杯里灌滿白開水,郵車準時啟動,駛向廠區、住宅和山區村落。這一趟出發,就是滿負荷的工作量。午飯“走到哪,吃到哪”,往往在路邊的小館子草草解決。到了下午,大部分郵件派送完了,又要開始收件了。敲門、攬收、計費、微信支付、撕單子、裝車……連送帶攬,小一百件的體量。回到營業部,將郵件歸類,再與同事說說今天遇到的問題,收工時已是七點多鐘。
陳艷軍又匆匆跳上回家的公交車,回家和等待他的妻子女兒一起吃晚飯。
“這就是郵遞員的生活。一天雷打不動地工作12小時,看起來周而復始,枯燥平淡吧?”陳艷軍笑著對記者說。
17歲時,追隨內心“想當一名光榮的郵遞員”的理想,陳艷軍加入了離家最近的北京燕山東風郵政支局,成為一名年輕的郵遞員。1982年,改革開放的春風吹拂在人們臉上,郵局還沒配備郵車,陳艷軍騎著自行車開心地往返于崎嶇的山路間。“我送得最多的就是信和報紙。”他在自行車前后兩端,各掛著一個綠色的布袋子。因為怕弄丟了,所以前面的袋子里一般是掛號信和書信等比較重要的物件,后面是訂閱的報紙。
“那時真是一封信一顆心啊!”陳艷軍回憶,當時的信件除了公函,最多的就是家書,從收信人焦灼渴盼的目光里,他能感受到親人間互相惦記、牽掛的分量,這是他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所沒有過的經歷。不是每家每戶都有信箱,有些來信地址只能寫到哪一排,有些則純粹是“死信”,只寫“北京燕山XXX收”。陳艷軍記憶猶新的是,廠區居委會的工作人員有多“厲害”。“誰住幾排幾室,哪家住幾個人,他們全都清楚。”陳艷軍只要將這些信交到居委會手里,信件總能準確無誤地轉到收信人的手中。
但山里就不好說了。陳艷軍一天要背著六七十封信,負責投遞的道段還有許多是建在山上的村落。他習慣了抬頭就撞見前面的羊腸小道,在送信的途中也曾被大雨后崖壁上滾落下來的大石塊嚇到,慶幸自己“撿了半條命回來”。但最頭疼的,還是山上的村子沒有門牌號。他只好向村委會和路上遇到的村民取經。久而久之,在他的筆下,一張不斷完善的手繪投遞圖形成了,這為后來的同事提供了寶貴的借鑒。
進入上世紀90年代,電話和快遞開始普及后,普通信件少多了。1991年,中國郵政成立了速遞物流公司,陳艷軍由一名“慢遞員”變成了“快遞員”,他的交通工具也從自行車變成了汽車。由于熱愛這份工作,陳艷軍不僅學會了開車,還用功學習,將分揀封發、營業收寄、會計、等業務爛熟于心,成為領導和同事眼中的“萬能大替王”。
這些年,盡管帶出了一個又一個徒弟,也已經是郵遞員里少見的“高齡”人士,陳艷軍依然堅守在一線崗位上。他說,這種熱愛來源于精神上的成就感。2012年7月21日,北京遭遇特大暴雨。陳艷軍開的郵車行至房山區東流水村的一個低洼處時突然熄火了,眼看郵件就要被雨水淹沒,他心急如焚,跳下車冒著大雨跑到村子里尋求幫助。當時,村民們都在家躲雨。一看敲門的是陳師傅,幾位村民二話沒說,就跟著他跑到車邊,齊心協力把車推向了高地。“那是我特別感動的一次,一是保住了郵件的安全,沒受損失。二是老鄉們的認可給我的那種獲得感,是多少金錢也比不了的。”
“手里一有沒送出去的信,我心里就不舒服,一定要想辦法送到。”35年里,妥投率達到90%以上,陳艷軍經常收到公司客服平臺轉來的表揚信息。更令他沒想到的是,今年5月4日,他第一次走進向往已久的人民大會堂,接受了國家郵政局“最美快遞員”的表彰。
“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能走進人民大會堂,何況還是去領獎。我覺得特別滿足,這輩子都值了。”陳艷軍說,只要身體情況允許一天,他就要繼續在郵遞員的崗位上再干一天。
編輯:周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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