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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是“氣墨靈象”(下)
美學研究美、引領美,藝術實踐表達美、創造美。顯然,美學思想、藝術理念既決定美學研究,又引領藝術創作,一定意義上,后者尤其具有價值意義。
盡管美學研究相對滯后于美學現象、藝術實踐,但作為思想、理念,又往往超越現象、超越實踐。其結論、觀點既來自于美學與藝術現象,又反過來引航藝術審美、創作實踐,既管根本,又管長遠。
重提“柏拉圖之問”,再論“美本身”,“軸心時代”是個繞不開的話題。
雅斯貝爾斯在《歷史的起源與目標》中載論,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是人類文明的“軸心時代”,是人類文明精神的重大突破期。當時古代希臘、古代中國、古代印度等文明都產生了偉大的思想家,他們提出的思想原則塑造了不同文化傳統,并一直影響著人類生活。在這些偉大的思想家、哲學家中,有中國的老子、孔子、孟子、墨子、莊子等,有印度的喬達摩·悉達多等,有小亞細亞和希臘的荷馬、泰勒斯、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等。需要深思的是,這些人類先哲,分處不同區域,卻“不約而同”而又“各有側重”地給出了人類急需的偉大智慧。
“美本身”問題,就是“軸心時代”所面臨的問題之一,“什么是美”的追問及“規定”,既是以“美”對世界的理解,也是由“美”對自我的認知。
20世紀初,隨著王國維首次翻譯并使用了“美學”“美感”“審美”“美育”“優美”“壯美”等西方現代美學基本詞匯,“美本身”問題始入中國。包括梁啟超、蔡元培、宗白華、朱光潛等在內的中國學者,最初僅僅是翻譯、介紹西方美學,并在較長時間內試圖回答“美本身”,幾次美學大討論并形成的四個學派,是為明證。
人類先哲曾感嘆,我是誰,我們從哪里來,我們到哪里去?如今,人類面臨同“軸心時代”相類似,且更廣泛、更深遠,也更激蕩的挑戰,突出地體現在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文化多樣化,挑戰層出不窮、風險日益增多。在這種背景下,美學、藝術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繁雜之態、紛亂之象。自上世紀80年代,中國學者開始思考、構建具有本土意義的現代形態美學,提出“生命與生命美學”“超越‘生命美學’”等美學思考。
事實上,中國古典美學的顯著特征,就是生命與超越生命的美學,這從儒、道、釋的哲學中,尤其從莊子《逍遙游》《齊物論》里,均有酣暢淋漓的表達、展示與呈現。今日之超越,不僅是對西方諸美學的超越,也是對本土美學的重新認知。
生命是一種存在,既是生物存在,也是社會存在,還是精神存在。這種存在既是統一體,也是同質體,體現并保證了生命的持續存在、代際延續與永恒演進。然而,不同的是生命的社會性、精神性,而這種社會性、精神性正是生命的時代性。如此,超越生命,就是進入生命的時代社會性與精神性,并在精神性的時空里,進入靈性的境界。這個境界是純粹的、本真的、大美的,是真、善、美、愛的統一。也如此,美在超越,美是超越生命的靈性境界。
美學研究美,藝術展現美、創造美。如何表達超越生命的靈性境界,如何以藝術語言創造靈性境界,這種形式語言又是怎樣的藝術形態?
不言而喻,超越生命之美,需要超越藝術形式,而超越藝術形式者,氣墨靈象也。
四
氣墨靈象,承載優秀美學思想、藝術傳統,創新美學形態、藝術理念,演進美學境界、藝術未來。
何謂氣墨靈象?概言之,既為“墨載象論”,亦為“象承墨道”,且“墨象一體、象墨合一”。展言論,氣墨,從線墨、意墨、潑墨、樸墨等“筆墨”之審美境界走來,是筆墨語言的最高境界;靈象,歷經物象、形象、易象、興象、情象、意象、心象等“藝象”之藝術象境,是立象形式的極致形態。氣墨靈象形質一體、不可分割,且巔峰相合、境象相契。與墨、象形態演變發展相對應,文藝之形式語言經歷了具象、意象、抽象,或者自然主義、現實主義、現代主義等過程。美學演進、藝術審美進入氣墨靈象之境,是美學與藝術理想之必然,更是人類精神情懷進入靈性層級之所需。
前述曾論,“靈象”是象的遠方,“氣墨”是筆墨的未來,“氣墨靈象”互為形式內容。“氣墨靈象”藝術論,承載哲學與美學新思想、藝術創作與審美新理念。從審美境界看,是藝術遠方、超驗境界;從形式語言論,是氣墨之墨、靈象之象;從創作呈現談,是高學大德、推挽攀援;從藝術未來言,是智慧領悟、造化之緣。
由此,氣墨靈象是典型、極致的象思維,也屬主客觀、客主觀的理式與心性思維;是哲學、美學的,也是藝術、文化的;是思想、理念、體系,也是形態、情境、存在;是心性之自由、審美之境界,也是創作之途徑、藝術之物化。
感悟氣墨靈象,需要智慧之高學、善美之大德;呈現氣墨靈象,要有顛覆性思維、創造性技藝,尤需精神之升華、靈性之自在。而感悟與呈現,是為美學未來之建構,亦為藝術遠方之眺瞻。
(作者系解放軍報文藝部主任)
編輯:楊嵐
關鍵詞:?呂國英 美學 藝術 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