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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雨上下學”看社區功能再造
這兩天,一條新聞讓很多人倍感溫暖:北京通州區潞河中學附屬學校四年級學生小雨,從小沒見過媽媽,今年6月又失去爸爸,只能與患有嚴重腿疾的奶奶相依為命,接送小雨上下學成了一道難題。小雨所在班級家委會負責人曹師智號召家長組成幫扶組,每天由一名家長接送她上下學。
曹師智因感“揪心”成立了幫扶組,而身為旁觀者又收獲了感動,這一切情感的建立和釋放看起來都是那么自然。事實上,家委會體現了社區的一種功能延伸。家委會為小雨搭起家庭和學校之間的橋梁,為其安全保駕護航;同時家委會也成了家長們所在小社區功能延伸的新集合體。在這自然情感的建立與釋放中,這個家委會讓人看到了社區再造的可能及其生命力。
同整個大社會相比,社區顯得具體可感,約等于一個縮小版社會。在社會學層面上,社區是通過血緣、鄰里和朋友關系建立起來的人群組合,傳統村莊即為典型的社區代表。村莊社區一般由同姓或多姓宗族組成,人們的關系建立在習慣、傳統和宗教之上,人與人之間有著明顯的道德和輿論約束,而社區大小事務,也多通過宗族約定俗成的規訓進行解決。良好的社區構建,足以涵養一個人健全的人格,每個人生都可以因此過得相對完整和飽滿。隨著城市化和人員流動速度的加快,向大城市聚集的不同地區的人,慢慢有了隱私感,建立了獨立性,陌生人社會逐漸建立。
相比于傳統農村社區靠宗族勢力維系的歲月安穩,人們在城市則主要依靠契約、效率、能力等市場化因素支持個人打拼。沒了村莊鄰里間的家長里短,也沒了窺探隱私的煩憂,人們用辛苦錢買到了高樓大廈中“火柴盒”似的房間,也買到了一道漠不關心的“墻”。這種依靠個人努力在城市立足進而搭建起的鄰里關系,讓人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原子。這樣的陌生人社會,需要某種社區自治機制或外部司法體系,來確保與傳統村莊同樣效果的社會秩序。
我國多年前就開始社區構建探索,只是很長時間以來,社區的行政屬性太強,而在陌生人社會中,寄希望于行政力量或家長式政府以穩定秩序的情形更加嚴重,導致社區效率普遍不高。如今跨入新時代,人們開始重新思考社區究竟該如何再造。曹師智組建的幫扶組,就是社區自治和社區再造的典型樣式之一。曹師智們在進行社區再造的同時,還注意到了簡單幫扶與精細化幫扶之間的區別,無形中他們已經明白,相比于行政力量,社區中人與人之間,細致入微又符合人性的交流溝通最為珍貴。接送小雨上下學雖然是首要任務,但也要嘗試讓她走出痛苦,同時培養其與社會打交道的能力。
十九大報告提出,要“加強社區治理體系建設,推動社會治理重心向基層下移,發揮社會組織作用,實現政府治理和社會調節、居民自治良性互動”。這也意味著,除了家委會,社區功能的延續與壯大,還是離不開行政的“干預”,只不過這種干預是指政府的兜底性功能與對社會專業組織介入的引領。比如,在小雨的故事中,家委會計劃幫扶小雨三年,那時她剛小學畢業,進入青春期,而奶奶年紀又大了,小雨家里的問題可能會越來越多,這時家委會就需要有“接班人”或者“好幫手”。
曹師智們或許會覺得幫助小雨是人之常情,作為觀眾也會認為扶貧幫弱天經地義,但細細道來,曹師智們就是社區再造的內生力量,而小雨們更需要這種力量。社區功能的再造,就是要打破擁有獨立性公民個體間的隔膜,在陌生人社會中建立起互幫互助、共同成長的社區共同體,讓每個社區人既有城市人的拼搏精神,又有提供溫情的能力,進而成為一個有血有肉的現代公民。
編輯:李敏杰
關鍵詞:社區 再造 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