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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退縮亞太合作如何推 專家:中國應發揮更強領導力
原標題:沒了TPP,亞太區域合作如何轉向
——2016國際風云系列解讀(五)
摘要:美國退縮并強化其國內經濟建設之際,中國推動新型區域合作的動力是強勁的,地區合作也需要中國發揮更強有力的領導力。
【編者按】
時間的腳步匆匆向前,我們也即將告別2016年,迎來嶄新的2017年。
這一年,國際風云倏忽變幻,地區熱點事件頻出,世界整體局勢跌宕起伏。在美國,特朗普驚險贏下美國大選;在歐洲,英國以微弱優勢公投脫歐;看中東,動蕩局勢仍然是難分難解;望東北亞,幾國之間關系仍顯得劍拔弩張;而全球經濟方面,TPP從一枝獨秀到胎死腹中,RCEP則從默默無聞到后來居上……
歲末年初之際,海外網推出系列解讀之“2016國際風云”,回望過去這一年大國之間風云變幻的同時,也展望來年世界發展之趨勢。此為第五篇之亞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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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反對TPP的特朗普成為候任總統,美國從全球化中收縮的態勢基本確定,這將嚴重影響亞太地區一體化的步伐和發展方向。特朗普打算大規模投資基礎設施、降低公司稅負,并影響美聯儲加息,以此吸引全球資本回歸美國。那么,沒有美國權力和公司資本主導參與,亞太地區一體化能否順利前行呢?
從TPP到亞太自貿區
11月21日,在參加完于秘魯舉行的APEC會議后,安倍在一次記者會上強調“TPP要是少了美國,就沒有意義?!碧乩势赵谶x舉階段曾斷言上任后將取消TPP協定,但日本國會仍于特朗普當選前夕通過了TPP。在特朗普勝選幾周之后,日本仍沒有把準美國新政府的脈。面對世界形勢動蕩,日本似乎回到了豪賭的老路上。
考慮到美國的去全球化前景,中國的回答是要構建亞太自貿區。亞太自貿區的構想于2年前在北京APEC會議期間提出,在互聯互通、創新、地區經濟一體化發展脈絡等領域有比較清晰的規劃。今年11月中旬,習近平主席參加APEC峰會時,重新強調這一構想,背景之一不乏對美國區域合作戰略的反思,認為“封閉和排他性安排不是正確選擇”,指的就是TPP這種亞太經貿合作模式并不符合地區內多數國家的利益。中國表示“無論發展到什么程度,中國都將扎根亞太、建設亞太、造福亞太”,希望重新界定亞太經濟治理的方向、內容和目標。
在發達國家退縮時,中國適當扮演引領者角色是有必要的。這不只是要爭奪國際話語權,以獲取更為長遠的好處,更緊迫的是中國要進一步捍衛和推進當前的全球化。
世界貿易的增速自1985年以來普遍高于全球GDP增長,通過融入這種外部環境,中國成為80年代以來這一波全球化主要受益者之一,中國人均GDP獲得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快速的增長。對中國來說,構建一個有利于發展的外部環境仍然是確定無疑的大戰略。只是與前三十五年相比,我們習慣的面向發達市場的外貿高增長時期已經終結,今后一個時期需要更加重視外部發展環境的復雜性。
TPP興起引發地區“洗牌”
過去30年主導亞太一體化的模式分為兩個階段。新世紀以前,主要是美國引領的開放市場,加上日本在東亞多次嘗試的地區合作進程。轉折點是1997年東亞金融危機,地區國家對美國和日本的援助、施救遲緩非常不滿,一定程度上,是美日沒有看到地區發展的自主性新需求,結果地區一體化潮流轉而由中國與東盟引領,注重地區內互聯互通和發展戰略對接,實現了地區內貿易的超快發展。
隨著中國日漸發展壯大,美國及其盟友對此心存憂慮,接過了新加坡等國倡導的TPP計劃。鑒于美國在全球的權勢地位,美國利用TPP后很快扭轉了地區一體化發展方向,原本由中國和東盟推動的地區一體化面臨著瓦解的危險。東盟國家考慮到地緣政治壓力,為了維持東盟的中心地位,在地區經濟合作中提出了構建地區全面經濟伙伴合作關系(RCEP)的倡議。與TPP高大上的規則相比,RCEP對各國的正式制度約束并不強,涵蓋的領域也相對有限。因為參與談判的大多數國家在發展階段上還處于中低階段,即便設定了高標準,企業也沒有辦法在進出口中用這些規則。但美國奧巴馬政府則雄心勃勃,以為在中國最成功的經貿領域搶先設定規則,就能約束東亞給美國造成的沖擊。因此,TPP的主要創新點就放在了國有企業、知識產權、投資者爭端解決機制等規則設定上。
但美國的這種設想也不能不顧及長期以來美國與亞太國家經貿關系形成的現狀。在美國的亞太貿易伙伴中,除了中國和日本之外,主要是加拿大、墨西哥和韓國。2015年,美國五分之一的貨物進口來自于中國大陸,幾乎相當于前20個進口來源地的一半。中國對美國排他性的自由貿易安排和降低WTO在全球貿易中的地位的做法是嚴重不滿的。而另一重要國家韓國,自2000年以來凈貨物貿易條件幾乎是所有亞太地區國家中下跌最嚴重的一個。盡管已經與美國、歐盟簽署自由貿易協定,但韓國仍對美國的政策調整將相當敏感,特別是在東亞地區,韓國大產業集團的主要競爭對手是日本公司,在日本政府承諾推進TPP協定后,韓國公司也不得不適應地區產業的新分工。因此,韓國對地區合作的態度也趨于復雜,加上更為復雜敏感的外交安全因素,中日韓自貿區也因此停滯不前。
“特朗普沖擊”向亞太提出“轉向”之問
除對TPP的反對外,特朗普還表示要重新評估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這對中國的影響會很大,因為中國與墨西哥在對美出口方面有較大競爭。對美國來說,1994年NAFTA建立后,成長最快、產業鏈最深的就是汽車行業,加拿大和墨西哥對美國出口主要就是汽車。因此,當日本答應參加TPP,因而在汽車問題上與美國跨國公司達成妥協之后,奧巴馬政府以為萬事大吉。但是,特朗普顯然更為看重超越自由貿易的一些議題,比如移民問題、制造業回歸美國等(特朗普在選舉期間曾不顧政治正確性,要求在美墨邊境樹立高墻;特朗普當選前幾天,墨西哥比索快速貶值,市場預期前景不妙)。如果特朗普不僅取消TPP,而且重新商談NAFTA,那么美國各主要制造產業將重新布局,原有的規則體系也將重塑。
在亞太地區,對美國跨國公司而言,新加坡和澳大利亞是亞太地區兩個主要的投資目的國,兩國合計占美國在亞太投資的一半。這兩個國家參與全球自由貿易區的熱情也很高漲,分別是TPP和RCEP的談判方。其中,新加坡是東盟的主要成員國,是亞太地區少數幾個貿易額超過1萬億美元的國家,在全球經貿領域和澳大利亞相當,地位都很不一般,對于正在形成中的新型地區一體化有重要影響。顯而易見,安全上新加坡和澳大利亞都非常倚重于美國,特別是澳大利亞政府明確宣布美國——而不是第一大貿易伙伴的中國,仍是其最重要的經濟伙伴。在特朗普放棄TPP之后,這兩個國家面臨著重新選擇方向的難題。
應當指出,由于新加坡、澳大利亞過分推崇TPP,一定程度上延緩了東盟主導的RCEP談判。加上印度這個原本不屬于亞太地區的國家參與到了RCEP的談判中,在發展模式和理念上與地區內國家都有較大差距,致使RCEP的多輪談判都停留在多個雙邊的磋商中。盡管如此,一個更加一體化的東盟對于參加對美博弈仍然重要,在美國前20個主要進口來源地中,有越南、馬來西亞、泰國和印尼,東盟希望美國繼續開放市場,同時也以更為積極主動的政策承諾推進東盟內部的市場一體化建設。
當然,地區內一些中小國家,不僅缺少開放市場的實力,也無法在理念上提出足夠吸引的區域合作模式。中國政府看到全球化退潮的危險,也看到了推進新型區域合作的必要性,包括亞太自貿區、RCEP以及一帶一路,12月中旬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也指明這樣一種前景。今后,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有可能獲得較大發展,這是一個旨在將沿線國家總體發展水平從人均2000美元提升到4000美元的長遠構想,對于歐美長期以來忽視的基礎設施建設以及產業園分外重視,這必將帶動周邊區域的共同發展,因而有非常強大的吸引力。在美國退縮并強化其國內經濟建設之際,中國推動新型區域合作的動力是強勁的,地區合作也需要中國發揮更強有力的領導力。
編輯:薛曉鈺
關鍵詞:亞太 新型區域合作 美國 中國 T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