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記者藍建中

正在俄羅斯訪問的日本外相岸田文雄當地時間２日傍晚在圣彼得堡與俄總統普京舉行會談。他在會談后告訴媒體，雙方談到了北方四島（俄稱南千島群島）的領土問題，但沒有公布具體內容。

岸田此次訪俄是為普京本月中旬訪日做準備。分析人士認為，安倍希望借普京訪日之機在北方四島問題上取得突破性進展，但這一企圖很難實現。

日本的新方案

普京定于本月對日本的訪問將是他時隔１１年再次作為俄總統訪日。自日俄９月初確定普京訪日行程以來，如何解決北方四島問題就成為日本輿論關注的焦點。

由于這一問題的存在，兩國在二戰后一直未能締結和平條約。利用經濟援助換取俄方在領土主權上的讓步，一直是日本解決北方四島問題的傳統思路。但這一次，日本媒體也披露了一些“新方案”。

據《每日新聞》報道，日本政府考慮在俄羅斯將北方四島交還日本時，同意給予島上俄居民居留權。迄今為止，日本政府僅表示在解決領土問題時“將尊重俄羅斯人的人權、利益和愿望”。此次日方考慮承認島上俄居民的居留權，是希望推動協商具體的歸還時間和條件。

《讀賣新聞》援引多名政府人士的消息稱，日本政府考慮將俄方歸還四島中的齒舞群島和色丹島作為兩國締結和平條約的最低條件，待和平條約締結后雙方再協商剩下的擇捉和國后兩島的歸屬問題。而此前日本一直堅持四島一起歸還。

盡管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對這一報道予以否認，但有分析指出，接近日本執政黨自民黨的《讀賣新聞》援引多名政府官員的話進行報道，顯然不是空穴來風，很可能有試探輿論反應的目的。這顯示安倍政府內部一直在為解決北方四島問題絞盡腦汁。

安倍的盤算

分析人士認為，安倍急于在領土問題上取得突破，主要有三方面原因。

首先，安倍一直希望以日俄領土問題上的突破作為外交成績，提高自己在國民中的威望。安倍曾信誓旦旦地說，他將在任內解決這一問題。他上臺以來已數次訪俄，在一些多邊場合也多次與普京會談。安倍今年５月訪俄期間在索契與普京會談后，日本外務省發布消息稱，雙方同意不拘泥于現有想法，找到談判的“新途徑”，以期在領土問題上打開突破口，達成雙方均可接受的方案。為此，安倍還提出了振興遠東產業以及能源合作等８項對俄經濟合作措施。

其次，安倍近來在外交方面失分太多，急需取得一些成績來擺脫困境。唐納德·特朗普贏得美國總統大選，讓此前一直押注希拉里·克林頓獲勝的安倍措手不及。安倍此前力推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ＴＰＰ）也已被特朗普宣告即將“死亡”。同時，南海問題迅速降溫，安倍利用美國“亞太再平衡”政策拼湊“亞洲版北約”的企圖失去了抓手。因此，安倍希望抓住普京訪日這一機會有所作為。

第三，通過解決領土問題促成日俄簽署和平條約，可以緩解俄羅斯對日本的軍事壓力。日本近年來在歷史和領土問題上與中國矛盾加劇，安倍政府在軍事戰略上逐步把矛頭轉向中國，因此更加需要緩和與俄羅斯的關系，避免樹敵過多。

企圖難實現

盡管安倍對此次普京訪日充滿期待，也準備了“新方案”，但分析人士認為，普京在此訪中就領土問題作出讓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關于日本考慮承認北方四島上俄羅斯人的居留權，日本輿論稱，在北方四島完全看不到歸還可能的情況下就提出居留權問題，無異于“貍子沒捉到就盤算賣皮”。而同意先收回四島中的兩島，則意味著放棄日本長期堅持的四島一并歸還的方針，很可能遭到日本國內保守勢力的嚴厲批判。菅義偉對相關報道的否認就反映出日本政府預計到這一方案會在國內面臨很大阻力。

普京１１月２０日在秘魯利馬出席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非正式會議期間對媒體說，他在與安倍的雙邊會見中談到了俄日在北方四島開展“共同經濟活動”的問題。他還表示，雙方將就此“繼續談判”。這是俄方近年來首次公開提到，俄日將在北方四島開展“共同經濟活動”，因此引發輿論關注。

但日本媒體普遍認為，俄方這一表態的前提是“共同經濟活動”不動搖俄羅斯對四島的實際控制。事實上，普京已明確表示“共同經濟活動”只是聚焦經濟問題和人道問題的解決方案。他設想的只是日本企業參與當地的水產加工業和基礎設施建設，以及簡化過去曾居住在四島上的日本前島民訪問故鄉的手續。顯然，普京想談的是經濟合作，而非主權問題。

此外，俄羅斯近來加強了在千島群島的軍事存在，其中包括計劃在南千島群島設立軍事基地，駐擇捉島和國后島的岸基導彈營進行高強度戰斗值班等。這些動向都說明，俄方完全沒有讓出島嶼的想法。

面對俄方的冷淡反應和不妥協態度，日本政府也不得不降低調門。１１月２１日晚，正在阿根廷訪問的安倍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告訴記者：“和平條約的締結不是通過一次首腦會談就能解決的簡單問題。我將與普京總統直接對話，希望一步一步切實推進。”

日本外務省官員最近也表示：“１２月的首腦會談取得不了大的成果也沒關系。因為兩國政府的國內政治基礎都很牢固，能繼續對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