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9日，迪拜航空FZ981航班波音737-800客機在俄羅斯頓河畔羅斯托夫州目的地機場降落之際發生空難，在首次降落失敗、復飛再降時墜毀，機上55名乘客和7名機組人員全部遇難。這引發輿論高度關注，該州為此將3月20日定為全州哀悼日，州長稱，空難原因很可能是狂風。

盡管事故原因尚在調查，主因是氣候因素、機械故障還是人為操作失誤，仍無定論，但“廉價航空不安全”的說法再度不脛而走。持此說法的人士指出，迪拜航空是一家以低票價、大密度高負荷飛行和“紅眼航班”為賣點的廉航。在他們看來，廉航機隊要么規模不足，要么飛機陳舊，機組人員和機械保障團隊也存在諸如過勞、設施技術不足等問題，總之就是“便宜無好貨”。

便宜確實“總有便宜的道理”。被公認“廉航鼻祖”——如今已悄然消失的美國人民捷運公司，當年就以所謂“大巴式服務”獨樹一幟，如今時過境遷，北美本地航線上普通航空公司機上服務也“縮水”得厲害，但廉航服務水準仍更遜一籌。和俄羅斯有關、上一次轟動世界的重大空難科加雷姆9268航班2015年“10·31”空難、德國之翼2015年“3·24”空難等，也都和廉航有關。

總體上，廉航為大多數只求“多快好省”到達目的地，為此犧牲了部分舒適度。但這種“犧牲”未必就涉及飛行安全，數據不會騙人：德國航空媒體JADEC2015年公布的數據顯示，2003至2013年廉航重大事故發生共112起，全毀14架，同期普通航空公司發生重大事故818起，全毀160架。

具體到特定廉航公司或航班就更不見得：如此次FZ981，執行此航班的迪拜航空是2009年6月1日才開始運營的公司，機隊規模多達49架（還有未交付的86架），全部是清一色的一手新“波音”，最“老”的壽命也不過7歲，此前的事故記錄也僅2015年FZ215迪拜-巴格達航班在巴格達機場上空遇險，事故原因是遭到地面輕武器射擊，這樣一家廉航公司至少從“深度資料”看，不支持安全系數問題上的“便宜無好貨”說。

因此，在空難發生原因未明的當下，我們對“廉航模式”大可質疑，但不宜輕率地利用此次或任何一次空難，為“廉航不安全”這一迄今并無確切論據和論證坐實的假說“刷色”。

隨著油價回落，航空公司利潤逐年下滑趨勢近段時間已明顯逆轉，普通航空公司競相降價攬客，有人預言，“廉航模式”在變化了的市場氛圍里，或許會受到更嚴峻的沖擊，這有其道理。但具體到類似FZ981空難這樣的事故個案上，還是應實事求是，切勿先入為主地“套模式”——那樣或許反倒會影響對教訓的汲取總結。

□陳在田（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