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收藏·鑒寶>一品一鑒一品一鑒
年夜飯,你期待吃出哪種味道?
春節的腳步近了,你是否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每年這個時節,多少人千里迢迢、千辛萬苦、千方百計趕往故鄉,為的是一家人團聚,吃一頓愛意濃濃的年夜飯。
除夕之夜,一家人品嘗家鄉味道,共敘天倫之樂,老人看兒孫滿堂,臉上掛著微笑。年輕人感恩父母,再謝養育之恩。百里不同俗,你的年夜飯吃什么?本刊編輯部特地每人推薦一款年味濃濃的家鄉菜。這款地道的家鄉菜里,有故鄉的況味與風俗,更有家風的傳承與流轉。
全國政協委員林光如:
年夜飯里的家風傳承
雖然還在為工作而忙碌著,但全國政協委員林光如還是忙里偷閑,盤算了一下一家人的年夜飯。
兄弟姐妹六人,生活在不同的地方,然而,每年年夜飯,大家還是要盡量湊在一起吃。“老母親90多歲了,能看到一大家子三四十人團聚,總是她最欣慰與滿足的時刻。”林光如說,除夕是中國傳統節日中最重大的節日之一,一年一度的年夜飯,是中華民族家庭成員之間的互敬互愛,家庭是華夏基石,體現了家風傳承。
由于父親早逝,母親承擔著一家人的生活重擔。但是,不管日子多么艱難,每年除夕,母親會叮囑所有孩子洗個澡,干干凈凈地穿上過年的新衣,迎接新的一年。“穿新衣成了每年除夕最盼望的事。”林光如說,盼望來之不易,會讓人更加珍惜,家風傳承正在這細節中。
母親深深地影響著林光如。直到今天,雖然他在事業上取得了很大成就,但時常還會想起母親曾一遍遍講給他聽的故事。媽媽總是用舅舅的故事勉勵孩子們,舅舅如何節省,如何好學,如何誠實。“舅舅就是一個榜樣。”最讓林光如記憶深刻的是,媽媽曾講到,舅舅得了一雙新皮鞋,但不舍得穿,大冬天仍打著赤腳。“舅舅如此珍惜一雙鞋,現在回想起來,都會覺得有鞋穿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每年年夜飯,都是媽媽最高興的時刻,也是林光如最期待的日子。“聽媽媽講話,感覺到一家人的心緊緊貼在一起。”林光如說,從前,年夜飯還是一種規范,只有為家增光,有所成就的人,才會坦蕩地回去吃。而如果做錯了事,則會覺得羞愧,不敢回去吃。“這就是家教家訓對人們行為的規范。”
家風是一種傳承。林光如從媽媽身上學到的,也慢慢傳給了兒子。在家風傳承中,林光如覺得,誠信、節儉和好讀書最為重要。
家風家訓塑造和培養了人們的價值觀。“比如岳母給岳飛刺字‘精忠報國’,比如曾國藩、傅雷的家書,都是中國傳統家風教育的優秀傳承。”然而,近年來,林光如發現家風家訓逐漸被人們忽略,一些年輕人根本不了解傳承禮儀,體現在小處是缺少家教,體現在大處就是做事沒有規范,做人沒有底線。于是,2014年全國兩會,林光如曾經提交提案,呼吁重振傳統家風教育。他期望,今年的年夜飯上,全家團圓之外,更傳承起中國傳統家風。文/紀娟麗
客家年味兒
遠涉重洋的釀豆腐
追尋年味,今年的年夜飯,我想親手做道客家美食釀豆腐。說起這道菜的年味記憶,還是20年前,我隨父母遠涉重洋,在印尼探親時留下的。
老爸是印尼歸僑,小學畢業那年,我第一次隨父母去印尼探親,70多歲的奶奶秉承著客家婦人的勤勞傳統,盡管家中有傭人,卻依然要親自做家鄉菜給我們吃……臨行前的聚餐,在奶奶的號召下,叔叔、姑姑、哥哥、姐姐全部聚齊,三四十人當成年夜飯來吃。奶奶說,每逢春節年夜都是如此。
客家年夜飯除了豬、雞、魚必不可少,還有一樣不能缺席的名菜便是———釀豆腐。傳說釀豆腐源于北方的餃子,因嶺南少產麥,思鄉的中原客家移民便以豆腐替代面粉,將肉塞入豆腐中,猶如面粉裹著肉餡。因其味道鮮美,于是便成了客家代表菜之一。回想那個假期,仍舊記得當時的美味,至于這道菜怎么做,一直沒有上心過。
如今,我已長大成家,越發想念骨子里的傳統,于是請教老爸,決定今年的年夜飯回歸客家傳統,首推釀豆腐。
“在客家方言里,‘釀’是一個動詞,意思是‘植入餡料’。”釀豆腐就是將肉餡植入豆腐里。
老爸講,植入豆腐里的餡料,是最有講究的,主要的食材是豬肉或魚肉,為了提鮮有時還會剁入香菇和蝦仁,然后加入適量的鹽、醬油、胡椒粉調和。餡料拌好后,便要把豆腐切成長方形的厚塊,然后在中間切個小口,用筷子將肉餡塞進去。這是絕對的技術活,塞不好豆腐就會搞爛。至于抓豆腐的手勢應如何,并不精于廚藝的老爸表示,很難言傳。一切準備就緒,起火燒油,待油溫升高后,將豆腐放入鍋里用火慢慢煎至金黃。再把豆腐鏟入砂鍋中,加入高湯、適量胡椒粉,微火燉。
“煎、煮豆腐時,不要蓋上鍋蓋,否則豆腐會越煮越硬,這個很關鍵。”雖是道聽途說,老爸也不忘加上這句以顯示正宗客家釀豆腐的與眾不同。
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因此釀豆腐是要用微火燉稍長時間的,待豆腐里面熱了,才可加入香菜起鍋食用。
完整食譜討教完畢,我也不自覺地吞了一下口水。仿佛那冒著熱氣的豆腐帶著肉香,肉餡里又夾著豆香的釀豆腐就在眼前了。文/劉圓圓
北京年味兒
時光里的肉皮凍
從臘月二十三小年起,媽媽就開始忙碌。掃房子,置辦年貨,貼“福”字……還要開始準備年夜飯的食材。
媽媽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年夜飯離不開干燒黃花魚、四喜丸子、米粉肉、芥末墩、肉皮凍……“生活條件好了,這些菜平時也可以吃到,但還是覺得過年時吃起來最香,尤其是這道肉皮凍。”蘸點自己腌的臘八醋,媽媽把一塊肉皮凍放到嘴里,心滿意足地說。
“肉皮凍哪有肉好吃?”我夾起一塊紅燒肉到媽媽碗里。話雖如此說,但關于肉皮凍的記憶卻是鮮活的。
小時候,媽媽一捧起一整塊豬皮開始擇豬毛,我就知道要過年了,那時候并不理解為什么有大魚大肉還要自己親手凍肉皮,更不理解媽媽擇豬毛到兩眼冒金星,卻一副開心的樣子……
“我喜歡它的味道,是因為懷念過去過年的味道。”媽媽說,小時候,資源匱乏,只有過年才吃得上幾口肉,所以當時看著夾裹著豆腐、胡蘿卜和黃豆的肉皮凍,也是垂涎三尺。
“記得我和你大姨小時候,吃到最后一塊肉皮凍時,常常是舔兩口放下,過一會再舔兩口,一頓飯都吃完了,這塊肉皮凍還沒吃完。”媽媽笑著繼續說,那時候的肉皮不是從外邊買回來的,是姥姥過年的那段時間每次買肉,都先把肉皮切下來,一點一點攢出來的。到了臘月二十九,姥姥把肉皮拿出來,放入調味,和蔥、姜、八角、香葉、條狀肉皮一起煮,直到湯汁有黏性,肉皮凍就成功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呢?”我問媽媽。
“當然是凝固成凍狀的肉皮了。上世紀60年代,家里都沒有冰箱,但那時候天氣比現在要冷,姥姥把煮好的肉皮放在南墻底下就可以凍成肉皮凍了。”媽媽告訴我,現在雖然家里有冰箱了,但是依舊還是習慣把它放在涼臺,一是因為涼臺的溫度足夠低,更重要的是她記得姥姥告訴她,“只要肉皮煮得恰到好處,放在哪都可以凍成凍。”從她略帶驕傲的神情里,我感受到:媽媽傳承的不僅是一門手藝,更是一種老北京人過年的心意。文/王瑋
東北年味兒
酸菜燉肉,就要這個味兒
提到家鄉爽口的酸菜,我自己先流了一會兒口水。想著過年回家那濃郁的酸菜香混著肉香,恨不得現在就來上一大碗“家鄉的味道”。
酸菜燉白肉,是東北過年餐桌上特別受歡迎的一道菜。每到過年,東北農村人都會殺年豬以示慶賀,現在依然如此。于是,地道的酸菜與白肉便搭配在一起,端上了餐桌。
一到過年,廚房里常會傳出“鐺、鐺、鐺”的剁菜聲,即使是小時候的我,也會“火眼金睛”般,立刻敏感地知道媽媽在切酸菜,便跑到廚房巴巴地等著。媽媽會意地撥出酸菜心兒給我。酸菜心兒帶著又涼又酸的汁液流入口中,那滋味常讓我瞇起眼睛,卻依然砸吧嘴欲罷不能。
過去在東北,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兩樣東西,一是酸菜缸,一是壓酸菜的大石頭。入冬以后,東北人就開始選擇好的大白菜囤積起來。據說,酸菜的誕生正是為了人們能在冬天依然能吃到蔬菜,在物質匱乏的年代,酸菜滿足了東北人的口福。
媽媽說,酸菜的制作簡單明了,首先是選好大白菜,去爛葉、黃葉,在太陽下曬幾日后洗凈。然后將白菜在缸里鋪一層,在上面均勻地撒一些鹽,再鋪一層白菜再撒鹽,以此類推,直到缸頂快滿時,壓上一塊大石頭后密封。
差不多過了一個月,打開酸菜缸,會發現白菜堆“矮”了一大截,酸爽的滋味,已經飄入鼻中。“酸菜腌制時,若是受熱,則容易變爛。所以,積酸菜時也要注意儲存溫度的控制。”
酸菜不僅可以燉肉,還可以燉粉絲。吃飯的時候若是再泡點酸菜湯,保證可以多吃上一碗飯。據說,當年張作霖的大帥府配有七八缸酸菜,還是不夠吃。過年時,東北人還愛吃酸菜餡餃子。總之,酸菜是換著花樣進人們的口中。
現如今,東北人自家腌制酸菜的少了,但好這口兒的習慣依然沒變。過年時,熱氣騰騰的酸菜燉肉一端上桌,年味兒立馬就有了。文/徐金玉
湖北年味兒
印子粑里的故鄉
時光倒退二十年,當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的時候,在湖北省大冶市的一個小鎮上,家家戶戶都要忙著做印子粑。
清晨,媽媽按比例兌好粳米與糯米,出門將米磨成粉。當她拎著磨好的粉回家時,我和弟弟早就準備好粑印,巴巴地等待著了。印粑是我們忙年(準備年貨)最盼望的事,媽媽將粉里加水,揉成米團,搓成掌心大小,我們則迫不及待將米團按在粑印中,輕按,抹平,然后一手翻轉耙印,對著一塊木頭輕輕一磕,用虛空伸展的另一只手接著,刻有精美的圖案的印子粑就美美地呈現在你手掌上了。
粑印是長方形,每個刻有兩個粑模,粑模大多是花、鳥、雞、魚等圖案,栩栩如生。弟弟自小最愛那個小和尚圖的,我則偏愛那條靈動的魚,我們執著地只印自己喜歡的。因為這兩個圖案異形,印起來較慢,而搓好的米團若不快速印好會變硬,因而常引得媽媽一陣催促。母親催一次,我們便換來圓形小花圖案的,兩人比速度,快速將搓好的米團印完后,就又換回我們最愛的那一個。
印粑好玩,是一家人忙年的美好;而吃起印子粑來,則是清新的故鄉味道。我們一邊印著,印好的那些已經在蒸籠里飄香了,我和弟弟放下粑印,等待著這最具誘惑的第一籠,懷念了一年,總算隨著裊裊香氣到了嘴邊。媽媽一掀開蒸籠蓋,我和弟弟就伸手去拿,剛熟的粑很燙,但我們不怕,滾熱的粑從這只手換到那只手,還不停地吹氣,也不愿意放下,只為了最快地輕輕咬一口,糯軟的印子粑滑入口腔中,淡淡的米香纏繞在舌尖上。
蒸好的粑攤涼后,就成了年貨。整個春節期間,可紅燒,可佐湯。印象最深刻的年夜守歲時,媽媽總是燉一鍋雞湯,在湯的香味中,一家人圍坐火爐守歲,總結過去一年的得失,許下新一年的心愿。臨睡前,媽媽往雞湯里放上印子粑,熱乎乎地吃一碗后入睡,新一年就在印子粑口齒留香的味道中悄悄來了。
如今,春節不常回故鄉。即便回,印子粑也是買現成的,一家人印粑的場景只在記憶中可尋了。粑印放進了柜子,有一次回故鄉,拿出來,已滿是灰塵。我和弟弟最喜歡的小和尚和魚形花紋的,據說是太爺那代人留下的,已經百余年。再查印子粑,起源于湖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土主會”,原是用來祭祀土主的,流行于大冶市南部,有千余年歷史。文/紀娟麗
編輯:邢賀揚
關鍵詞:年夜飯 味道 春節 除夕 家風 客家年味兒 北京年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