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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炮局始于清朝 "文革"中曾"接待"各路頑主
隨著電影《老炮兒》的熱映,“老炮兒”一詞迅速走紅。“老炮兒”是老北京人的俚語,多貶義,指的是常在地片兒上混的老玩兒鬧,把被抓進公安局、拘留所、派出所當成日常生活的一類人。
如今的炮局胡同
而在北京東城區北新橋街道,有一條叫“炮局”的胡同,胡同里有一個市公安局下屬的治安處,專管小偷、流氓、打架……這類違反治安條例的人,于是,“炮局”就成了公安局、拘留所的代名詞。如果某人被逮進了公安部門,人們就會說“XXX被炮局帶走了”。因此,“老炮兒”也指的是“老進炮局的人”。而過去老北京的俗話:“你再不老實,就給你送到炮局去!”指的卻是炮局監獄,因為炮局胡同里確實存在著一所監獄,這所監獄至今尚有遺存。
1916年炮局胡同及周邊
始于清朝 京城“炮局”何其多
說到“大炮局”。清代,北京雍和宮東側柏林寺一帶歸鑲黃旗管轄,乾隆年間,在寺廟東側的“官地”內設立了一處占地面積很大的鑄炮廠,俗稱“炮局”。后來清廷開始進口洋炮,國產大炮沒了用場,“炮局”廢棄,于是這里成了收存大炮、廢炮和軍械的倉庫,正是由于這里曾經是鑄造大炮的“炮局”,所以在清代末年稱為“炮局胡同”。
說到“小炮局”,過去北京胡同的重名很多,為了有所區別,必須要在胡同的名稱前加上這條胡同所屬的區域或是加上一些前綴。比如,在安定門內大街路西還有一條叫“炮局”的胡同,為了區別于相隔不遠,位于柏林寺東邊的那條“炮局胡同”,它只能就叫“小炮局胡同”了,因為它的確不長,住戶也相對較少,而且現在這條胡同早已沒了蹤影。
再比如,過去位于西直門內老城墻西北角也有一處叫“炮局”的小地方。上世紀二十年代初曾經開辦過粥廠,定期施粥,救濟災民。
再說“花炮局”。過去北京人管制作煙花爆竹的廠商叫“花炮局”或“花炮作”。北京的花炮局大多集中在外城,以作坊式的前店后場居多。當時在京城比較著名的有順成號花炮作、永慶號花炮局、德聚號花炮局、九隆齋花炮局以及五和成花炮局等。那時候,這些花炮局畢竟在城內,屬于危險行業,所以公安部門對他們控制得很嚴,每年一到制作花炮的檔口,他們都必須向公安部門申請限量購置制作花炮所需的原料——硝磺。
吉鴻昌
民國時期
吉鴻昌、任應岐在“炮局”殉難
今天人們所指的炮局胡同,位于北京市東城區的東北部,屬于北新橋街道辦事處管轄。胡同呈東西走向,西端南折,東起東直門北小街,西至柏林胡同,南與后永康北巷、后永康一巷、后永康二巷相通,北與炮局頭條相通,
清代末年,位于炮局胡同的炮廠舊址改建成關押犯人的監獄,民國時期乃至解放后還一直沿用。民國時期,這里被稱為“北平陸軍監獄”。1934年11月,國民黨特務勾結天津法租界工部局將愛國將領吉鴻昌、任應岐引渡到北平陸軍監獄監禁,直至在這里犧牲。
1927年,年輕時曾加入靖國軍的任應岐,接受蔣介石改編任國民革命軍第十二軍軍長。中原大戰失敗后,任應岐結識了中共平津地區地下黨領導人劉仁,擁護共產黨的救國主張。1930年冬,任應岐寓居天津,結識了吉鴻昌并成為摯友。
吉鴻昌年輕時參加了馮玉祥的部隊,參加過許多戰斗,屢建戰功。曾擔任寧夏省政府主席、22路軍總指揮。1932年秋,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34年5月,在中國共產黨的號召下,宋慶齡、馮玉祥、吉鴻昌、宣俠父、任應岐等人組織成立了中國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聯合全國抗日反蔣力量,組織抗日武裝。
任應岐、吉鴻昌等秘密議定在天津組訓骨干,派員策動舊部,以期在中原發動十萬人的反蔣武裝暴動。在此期間,全國許多愛國志士派代表到天津進行聯系,引起南京國民政府的注意和仇視。
1934年11月9日晚,任應岐與吉鴻昌在天津國民飯店接待李宗仁的代表劉少南,商議反蔣合作事宜時,突遭國民黨軍統特務的暗殺,劉少南被當場打死,任應岐、吉鴻昌受傷。隨后,天津法租界工部局巡捕包圍了飯店,以殺人嫌疑罪將吉鴻昌、任應岐逮捕并送往法國醫院,后來二人被引渡到天津蔡家花園國民黨51軍軍法處拘留所。
任應岐遺書
11月22日,任應岐、吉鴻昌被國民黨轉押到北平陸軍監獄。11月24日晨,監獄接國民黨中央軍令:“以吉、任累次逞兵作亂,危害民國,通緝有案。更在津勾結共產黨,應即按照《緊急治罪法》將吉、任二犯執行槍決。”
在就義的前幾個小時,他們用筆墨和信紙,給夫人及親屬留下最后遺囑,吉鴻昌在其中寫了一首氣壯山河的五言絕句:“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國破尚如此,我何惜此頭。”
任應岐神情自若,留下遺書,在最后寫道:“大丈夫有志不能伸,有國不能報,痛哉!”表現出抗日救國的錚錚鐵骨和浩然正氣。
臨刑前,任應岐、吉鴻昌二人拒不戴刑具,堅持以坐姿,怒目迎視敵人的罪惡槍口,大義凜然,從容就義。吉鴻昌時年39歲,任應岐時年42歲。
任應岐
日偽時期
“炮局”成了日本陸軍監獄
日偽時期,北平陸軍監獄成了日軍井上部隊的駐地。
1939年4月,日軍北京陸軍特務機關照會北京市公署提出借用炮局胡同日軍井上部隊墻外東側的空地,作為“囚犯教育及其他行刑教育”之用。但是,經過調查,這片空地屬于私產,業主已經派人在該地南端居住看守。
北京市公署與該業主商洽使用這塊空地的租費,誰知該地業主代表害怕得罪日軍,便聲稱擬每月收租10元,幾乎成為象征性收租。
但日軍仍不肯罷休,堅持要收購此地。5月底,北京市公署派員前往炮局10號(老門牌)及房后的17號(老門牌)以東,勘查井上部隊圈用的空地面積是四畝六分五厘六毫,按評價規則每畝地價400元,評估收用價款為1862.4元,最后以此價格進行了收購。
擴大后的日軍駐地,后來成為華北最高軍法機關多田部隊軍法部的監獄,又被稱為“日本陸軍監獄”。監獄四周圍墻修筑了7座炮樓,并在高大的圍墻之上拉起了高壓電網,最多的時候曾關押過3000多人,牢房人滿為患,就像是西方的“奧斯維辛集中營”。
在那個黑暗的年代,不知道有多少抗日志士慘死在這座魔窟之中。日偽統治后期,這里又增加了“勞工中轉站”的職能。被抓到的勞工或抗戰者,先在這座監獄集中,人數湊齊后再押往天津塘沽,海運至日本,充當苦力。
抗戰勝利后,此地又恢復了“北平陸軍監獄”的稱謂。1945年10月10日,女漢奸川島芳子,在東四九條寓所被捕后,不久轉到北平陸軍監獄,后來又轉到宣武門外第一監獄,最終走向不歸路。
“文革”中
這里“接待過”各路頑主、老炮兒
國民黨統治時期,又有許多革命者被國民黨反動派逮捕,先關押在這里,然后再押到西城草嵐子監獄。1946年,國民黨特務組織在此建立了“國防部愛國青年訓導第四總隊”,簡稱“青訓總隊”,成為關押被俘軍人及愛國青年的集中營。
然而,在這里中共地下黨的斗爭也在悄然進行。華北軍區政治部敵工部曾給劉仁同志寫信,詳細說明了北平地下黨以及國民黨特務在北平炮局集中營活動的情況。內容涉及了許多細節,甚至國民黨特務所使用的暗語也盡在北平地下黨的掌握之中。1949年2月,炮局集中營被解放軍北平軍事管制委員會查封。
解放后,炮局胡同里的監獄被南北一分為二。監獄的南半部,由北京市公安局接管,曾為北京市勞改局,后又成為北京市公安局的拘留所,一些未判決的重犯在此拘押。
“文革”中,這里曾“接待過”京城里的各路頑主、炮兒爺。“文革”后,這里除了作為看守所,還是市公安局公交分局的駐地。在公交車上行竊的扒手、一些涉黑團伙的頭目被關押在這里接受預審,其中不乏江洋大盜和黑社會老大。
2008年,北京市第三看守所遷至大興區新址,終結了它關押犯罪嫌疑人的特殊功能。
現在的炮局胡同21號門前懸掛著“北京市公安局公共交通安全保衛分局”和“北京市公安局公共交通安全保衛總隊”兩塊牌子。目前在這里依然可見高高的圍墻和高架的電網,以及大院四個角落殘存的四座炮樓。據了解,有關部門鑒于炮局監獄的歷史價值,決定仍將保持其原貌。
光陰荏苒,歲月變遷,炮局胡同也在發生著變化,而在這里曾經發生的故事,永遠不會被人淡忘。
編輯:陳佳
關鍵詞:老北京炮局 始于清朝 "文革"中曾"接待" 各路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