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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殺幸存者:用余生等待道歉
原標題:凋零、記憶、傳承——南京大屠殺幸存者集體印象
新華社南京12月10日電(記者蔣芳、蔡玉高)南京大屠殺幸存者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既是戰(zhàn)爭的受害者,又是歷史的“活化石”。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目前在世幸存者已不足200人,平均年齡超過80歲,僅2014年1月至今,已有21人陸續(xù)離世。
他們的心愿是什么?他們最深的夢魘是什么?又該如何留住他們的記憶?……首個國家公祭日即將到來,記者走近這些可敬的老人,聆聽他們的傷痛記憶,感受他們的所思所想。
躲得過浩劫,敵不過歲月
每一年,都有幸存者離世。而隨著時間推移,速度正在加快。
幸存者佘子清親眼目睹了母親遭到日軍的殺害,自己也留下了永久的傷疤。他從2004年開始在紀念館擔任志愿講解員,講解時間已超過3000小時。家人在他的督促下也不止一次地參觀紀念館,老人每次都親自做講解。
近幾年,一同當講解員的其他三位幸存者陸續(xù)離世,佘子清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館長朱成山再三勸阻老人不要再來了。
“從前年開始突然少了好多人。”佘子清說,幸存者碰面大多在紀念館,交流的最多的就是誰又不在了。
“僅2014年1月迄今,已陸續(xù)有21位老人陸續(xù)離世。你今天或許能在館內碰到他,明天就可能收到他的訃告。”紀念館工作人員說。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目前在世的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已經(jīng)不足200人。登記在冊的年紀最大的幸存者孫雷祥出生于1915年,99歲高齡的老人面對來訪者已經(jīng)無法說話。
也有新發(fā)現(xiàn)的幸存者,但追不上老人去世的速度。紀念館從2009年以來,通過多個渠道共征集到200多名幸存者的線索,經(jīng)論證認定的不到一半。
歷史歷歷在目,傷痛不能忘懷
忘不了最想忘記的。對于高齡的幸存者群體來說,這種痛苦記憶不斷重現(xiàn)帶來的“痛感”,令他們身安心不安。
記者采訪過的幸存者中,楊翠英是哭聲最大的一位。她的女兒說,老人一輩子都沒能走出親人遇害的陰影,只要回憶觸及那段過往,她一下子就會號啕大哭。
“親愛的爺爺、父親、弟弟、堂哥:我來看你們了,你們離開我已經(jīng)77年了,我對你們的思念從未停止……”12月2日上午,在紀念館內“哭墻”前她念出這篇祭文。隨后又一邊哭著,一邊將墻上父親楊學文、舅舅楊賢營的名字指給人看,嘴里還哭喊著“楊小寶在哪里?那是我可憐的弟弟啊,就因為哭鬧被日本兵用腳活活踩死……。”
幸存者常志強曾目睹自己一家7口慘死,尤其是看到胸口被刺傷的母親掙扎著給2歲的小弟弟喂了最后一口奶死去的一幕,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父親在家一個字都不提這段歷史。小時候我們怕問,長大后了解父親的苦就不忍心問。”大女兒常明泉說,每次接受完采訪,或者錄完證言,常志強就要在床上躺上幾天,子女們則漸漸學會了用“不聞不問”去幫助父親逃脫記憶的折磨。
設立國家公祭日,用余生等待道歉
如今,32歲的夏媛越來越多地陪伴外婆夏淑琴出現(xiàn)在各類證言活動中,這個從七八歲就聽著親人遇害故事長大的女士說,“知道我是幸存者之后,經(jīng)常有人問我南京大屠殺是不是真的存在等問題。我覺得我有責任,用我外婆的例子告訴他們,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依靠家族記憶的傳承正被視作一條重要途徑。
?。玻埃保茨辏吩?,紀念館啟動“南京大屠殺死難者遺屬登記工作”,截至目前,已有270多個家庭,共計3100位死難者遺屬進行了登記,遍布世界各地。最多的一戶王高昌遇難家庭共登記了106名遺屬。
2014年2月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七次會議決定,將12月13日定為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對于即將到來的首個國家公祭日,幸存者們心緒復雜,為舉國公祭感到振奮,卻又為傷痛之日日益臨近而揪心地疼。
“我已經(jīng)85歲了,余生最大的希望是能夠等到那一天,等到日本政府承認他們的罪行,向我們道歉的那一天。”幸存者夏淑琴說。(完)
編輯:牟宗娜
關鍵詞:南京大屠殺幸存者 國家公祭日